萨维希金少将瞠目结舌地看着彭道强。
彭道强看着远处的黑龙江，目光深邃而忧伤，他是思绪也飘回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海兰泡当年在割让给你们俄国人后，城内仍然居住着一万五千多名中国人，但现在却基本上没有中国人了。四十年前，1900年7月16日，那是非常黑暗、非常血腥的一天。海兰泡的俄国当局以镇压义和团为借口，扣押了黑龙江的所有中国渡船，禁止城内的中国人渡江，随后，你们的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下令抓捕全城所有的中国人。在第二天，你们谎称把被抓起来的中国人用船送到黑龙江对岸的中国境内，但岸边却一条船都没有。到了江边，你们的士兵用刺刀把岸边的中国人往江里赶。当时，那些中国人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妇女们把孩子放在岸上，乞求你们起码饶孩子一命，而你们的士兵却把我们中国的孩子们、婴儿们挑在刺刀上。海兰泡的中国人被你们驱赶得像雪崩一样涌向黑龙江，逃跑的人、反抗的人，都被你们开枪射杀或用刺刀捅死。黑龙江畔，你们像恶魔般狰狞地狂笑，那是何等凄惨的画面啊！绝望的中国人发狂地叫喊着，被你们逼得全家跳江自杀。岸边的尸体堆积如山，黑龙江的江面上浮尸如麻，奄奄一息的人被你们直接扔进江里。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啊！紧搂着婴儿的中国妇女被你们刺倒，从怀里滚落在地的婴儿被你们哥萨克骑兵的马蹄踏成肉泥。如此罪恶，连野兽都做不出来啊！只有魔鬼才干得出来！”
萨维希金少将听得脸色惨白。
彭道强的眼中涌出泪水：“这场大屠杀持续了五天五夜，海兰泡的五千多中国人被你们杀死。7月22日，你们的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宣布，海兰泡的中国人已经全部‘肃清干净’。在十几天后，黑龙江底的死难中国人的尸体纷纷浮上水面，江面上飘满尸油，江水恶臭扑鼻。你们对此无动于衷，随后又血洗了海兰泡附近的一个地方，叫江东六十四屯，又有两千多当地的中国人被你们杀死。”
萨维希金少将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彭道强。
彭道强转过来，看着萨维希金：“你们俄罗斯人真是太狠了！太残忍了！日本人跟你们相比都相形见绌！你们俄国人侵占他国的领土也就算了，可你们还杀光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然后大量迁移你们本国的居民，彻底抹掉原居民的所有痕迹，最后站在被原住民鲜血染透的土地上理直气壮地声称这片土地属于你们。如此卑鄙无耻至极、残暴野蛮至极、厚颜无耻至极的勾当，你们是怎么干得出来的？你们不但侵占了我们一百七十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并且还用这些中国领土上的中国原住民的鲜血染透了这些领土！你们俄罗斯人究竟为何如此丧尽天良？你们难道就这么自信，认为你们会永远强大下去？你们难道就不怕我们的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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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维希金少将颤抖着嘴唇，艰难地道：“我...我很遗憾...”
彭道强哀伤地道：“海兰泡大屠杀时，只有极少数中国人游过了黑龙江。当时有一家人，父亲、母亲、儿子、女儿，一家四口在你们刺刀的威逼下，不得不跳进黑龙江。你们的士兵在岸上对着水里的人群开枪，发出野兽般的狂笑。父亲让母亲、儿子、女儿游在前面，他在后面挡着，果然，他很快就被你们的子弹击中了，沉入了黑龙江，接着，母亲便让儿子和女儿游在前面，她在后面挡着，很快，她也被子弹击中了，沉入了黑龙江，再接着，哥哥让妹妹游在前面，他在后面挡着，最后，他也被子弹击中了，沉入了黑龙江。这一家四口人只有女儿游过黑龙江，活了下来。”彭道强平静地看着萨维希金，“那个姑娘在父亲、母亲、哥哥用生命的保护下，游过黑龙江，逃入东北，五年后，她在哈尔滨生下了我。”
萨维希金少将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彭道强。
彭道强再次微笑起来：“我也算是海兰泡人。现在，我重回故乡。但是，我没有忘记在这片悲惨的土地上，在黑龙江的这段水域里，躺着我的祖父、祖母、伯父以及五千多个我的同胞乡亲的冤魂。”
萨维希金少将惊疑不定地看着脸色的微笑近乎狰狞的彭道强。
彭道强转过身，对远处的几个军官喊道：“那些坑挖好了吗？”
“报告团座，差不多挖好了。”
彭道强点点头，然后对萨维希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
“干...干什么？”
“请君入瓮。就像当年你们‘请’那些中国老百姓跳进黑龙江一样。”
萨维希金少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现在才算明白，自己部下那些投降官兵挖出来的坑不是用来掩埋阵亡苏军的，而是给自己准备的。想到这里，萨维希金少将又绝望又恐惧又愤怒：“中校！我们向你投降时，你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还有，你这样做是赤裸裸的犯罪！”
彭道强冷淡地看着他：“第一，这是我为当年被你们残杀的七千多海兰泡中国人的报复；第二、你们俄罗斯人根本就不配算是人，你们只是一群野兽，连日本人都不如！我已经说了，人道主义精神只适用于文明的军队和种族，你们俄罗斯人只是一群肮脏的畜生！你们当年对着手无寸铁的我国平民展开大屠杀，那今日就不要怪我们的复仇。你们要为你们昔日的狂妄和残暴而付出代价！当年你们对我们中国的平民挥起屠刀时，就应该做好今日要被我们中国军队展开报复的准备了。你们没有资格怪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你们强大的时候无恶不作，弱小的时候遭到报复，天经地义！”
萨维希金少将魂飞魄散地叫道：“那是沙俄军队！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苏联军队！”
彭道强冷笑：“不都是俄罗斯人吗？”
第560团的北华军官兵们一拥而上，厉声吼叫着，用刺刀和子弹威逼苏军俘虏跳进他们自己挖好的坑里。投降的苏军俘虏亡魂丧胆、哭天喊地，被北华军一群群地强行赶进坑里。先下去的是那些苏军伤兵，北华军像扔垃圾一样把那些断手断脚的苏军伤兵扔入坑里，鬼哭狼嚎声一片，继而把其他俘虏也都赶进了坑里，最后把海兰泡的居民也成片成片地赶了进去。在土坑边缘试图爬上来的苏军俘虏和苏联平民都被乱枪打死，重新滚了下去。这些土坑每个足有五六米深，被驱赶进去的苏军俘虏和苏联平民堆了一层又一层，自相践踏，死伤一大片。
被扔进密集得人头攒动的坑里后，萨维希金少将绝望地对站在坑边的彭道强喊道：“你们可以杀了我们，但你们不可能杀光1.9亿苏联人！”
彭道强蹲下身，轻蔑地道：“你们有1.9亿人，我们有4.5亿人，足够杀你们两次了！”
在坑边待命的北华军工兵们开动推土机，在撕心裂肺的俄语哭喊声中缓缓地活埋了坑里的苏军俘虏和苏联平民。这样的大坑有十几个，每个有足球场大，超过两万苏军俘虏和海兰泡苏联平民被彭道强的第560团给集体活埋。这场海兰泡大屠杀也是北华军入苏作战后对苏俄人的第一场血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