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海军的舰队为什么在白天不出动!?”河村中将暴跳如雷地拍着桌子大吼大叫,唾沫星几乎溅了高桥大将一脸,“满洲军的舰队已经开到了对马岛海域!并且正在肆无忌惮地轰击我们的陆军部队!而你们海军却缩在本土海域里装聋作哑!你们简直就是一群胆小鬼!无能的废物!”他的情绪几乎失控了。
“河村将军!我奉劝您冷静点!还有,请您注意您的言辞!”高桥大将声色俱厉地针锋相对,其实他此时的心情也十分恶劣,主要是憋屈,一想到号称世界第三、亚洲第一的帝国联合舰队居然被东拼西凑而建立起来的满洲军舰队打得如此狼狈不堪,甚至都不敢面对面地展开较量,高桥大将心头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恶气没处发泄,此时被河村中将用带有侮辱性的词语刺激后,他几乎也要爆发了,“我们海军已经竭尽全力了!”
“竭尽全力?”河村中将怒不可遏,“你们眼睛瞎了吗?满洲军的舰队就在对马岛海域!并且正在炮击我们的登岛部队!你们蹲在本土海域里一动不动,这也叫做竭尽全力?八嘎!”
高桥大将怒发冲冠:“我们没有制空权!没有制空权,一旦在白天出击,满洲军的鱼雷机就会像蝗虫一样扑向我们的舰队!我们在白天出击,除了继续增加我们军舰的损失外毫无意义!一旦我们开到对马岛海域,满洲军的舰队就会逃之夭夭,而他们的鱼雷机群就会迅速赶来!我们在昨天夜里已经损失了一艘重型巡洋舰和两艘上万吨的大型运输舰!你们的部队之所以落到这个境地,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的无能!你们如果为什么不杀到对马岛的腹地?你们自己没办法攻破满洲军的防线,结果被满洲军堵在海滩上用舰炮轰击,居然还怪我们?”
河村中将勃然大怒:“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夜里追击满洲军的舰队?”
高桥大将怒道:“你以为黄海是濑户内海吗?我们要是在夜里追击和搜寻满洲军的舰队,必然会深入黄海,在天亮前根本就没办法回来,而一旦天一亮,满洲军的飞机就会扑向我们!你看看地图!辽东半岛、胶东半岛、朝鲜北部、朝鲜西南部、济州岛...黄海四周到处都是满洲军的航空兵基地!要不是你们陆军在满洲和朝鲜屡战屡败,我们海军会这么寸步难行吗?”高桥大将尽管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动气了,因此语气变得气急败坏。
河村中将暴怒得几乎跳起来:“要不是你们海军一直畏手畏脚,担心损失你们的宝贝军舰而消极怠工,我们陆军会打得这么艰难吗?时至今日,你们居然还反咬我们一口?混账!”
高桥大将也大怒:“当初第二次满洲战事期间,我们海军全力配合你们,还被满洲军击沉了四艘航空母舰、一艘战列舰、一艘装甲巡洋舰,你们呢?你们陆军最后攻下满洲了吗?”
两人都愤怒到了极点,要不是现场的军官急忙拉扯住各自的长官,搞不好还会爆发日本陆军中将和日本海军大将互相打架的笑话来。第1师团参谋长田中大佐满面苦色地询问高桥大将身边的舰队参谋长小泽治三郎少将:“小泽君,我们陆军真的很需要你们海军的增援呀!你们真的不能出击吗?”
小泽少将曾参与第二次东北战争。赤城号和加贺号航母被击沉时,他当时就是舰队的大佐参谋长,亲眼目睹了赤城号和加贺号被东北空军鱼雷机击沉的画面,对那场惨败刻骨铭心。从那以后,战术思想本来就很倾向于航空作战的小泽从此坚定不移地确信航空母舰才是海军和海战的核心。因此在第二次东北战争结束后,小泽理由充分、态度强烈地要求日本海军全力建造航空母舰,成为日本海军重建和扩建航母舰队的主要核心高层。面对田中大佐的询问,小泽少将脸上的苦色比田中大佐脸上的苦色还要苦涩:“田中君,弱小的满洲海军之所以处处压着我们打,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比我们更早地认识到了航空作战的重要性,以及他们率先开发出了世界上第一种用于实战的鱼雷攻击机。如果没有这一点,满洲海军根本就不是帝国海军的对手。唉!我们承认,我们海军在战争目光的长远性上远不如满洲海军。帝国海军想要与满洲海军决战,必须要等帝国海军的航母全部服役并形成战斗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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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海军的航母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服役?”
“最接近完工的苍龙号需要在今年年底才能完工,二号舰飞龙号要到后年下半年才能完工;另外,海军已经完成了翔鹤级航母的设计方案,预备建造两艘,并且都着手开始动工了,但需要起码三年的时间才能建成。”小泽少将不但满脸苦涩,而且满嘴苦涩,“但是满洲海军现在就已经拥有5艘航母了(实际是3艘)。满洲军把帝国海军战沉的龙骧号航母打捞起来并修复完毕,还向美国购买了4艘约克城级航母,我们...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跟满洲海军开战。”
田中大佐听得浑身冰凉:“这么说,我们在建造航母的速度上根本追不上满洲军?为什么帝国海军不向美国购买航母?”
小泽少将苦笑:“前几年的经济大萧条让帝国经济严重滑坡,第二次满洲战争和这次的朝鲜战争已经让帝国的财政濒临枯竭,帝国的财政已经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钱去购买航母啊?建造苍龙级航母和翔鹤级航母已经是帝国最后的经费了,为了建造这4艘航母,帝国海军原本在建造的利根号、铸摩号重型巡洋舰都因为缺乏资金和原材料而不得不停工...另外,美国人和西方国家知道,他们支援我们就等于和满洲军交恶,西方列强为了避免得罪满洲军,即便有航母也不会轻易卖给我们...”他说到日本海军这些辛酸处,忍不住痛彻心扉地叹口气。
听完小泽少将的话,不仅田中大佐,就连差点动手的高桥大将和河村中将也都默然无语。薄弱的国力根基是日本这个暴发户列强的最大弱点,并且这个弱点此时因为日本多场战争的失利而暴露无遗,从而引发的各种恶果也纷纷浮出水面,日本帝国和日本军队彻底露出了外强中干的本质。
在这场对马岛战役中,日本海军虽然迫于局势危机和天皇震怒而全力出动,但也不敢在白天出动。白天的对马岛战场上,制海权和制空权完全在北华军手里,致使登岛的横山支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当这个对于日军来说犹如炼狱般痛苦并且让日军感到度日如年的白天终于过去时,送到横山少将面前的伤亡报告让他看得呆若木鸡,他甚至怀疑统计数据是不是因为笔误而多添了一个“0”:全支队在这个白天共伤亡了8000余人,一半是在进攻北华军防线时被打死打伤的,另一半则是被北华军的舰炮和轰炸机群给炸死炸伤的,最严重的是,由于北华军的轰炸机以日军的辎重物资为主要轰炸目标,使得刚刚登岛才一天一夜的横山支队几乎就要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里。
在这个白天,北华海军和日本海军进行了短暂的交锋。迫于陆军的强烈要求,日本海军不得不在白天派出了十多艘潜艇以自杀性进攻的方式攻击正在对马岛海域内猛轰日军的北华海军的舰队。护卫运输船队的卫温号驱逐舰被日军伊-5号潜艇(排水量2000吨/2800吨)发射的四条氧气鱼雷命中,全舰霎那间在剧烈的大爆炸中四分五裂,短短十分钟内就倾覆沉没在了豆酘湾里,全舰315名官兵被当场炸死100多人,成为北华海军第一艘被击沉的新式军舰。僚舰杜畿号驱逐舰急忙迎战,一边放下救生艇援救卫温号落水官兵,一边迅速用声呐锁定伊-5号潜艇,随后用一顿猛烈的深水炸弹将其击沉,该潜艇上的100多名日军潜艇兵无一幸存。与此同时,日军的伊-1号潜艇在嚴原港内试图偷袭长江号战列巡洋舰,结果被护卫长江号的黑龙江号重型巡洋舰发现,遭到黑龙江号203毫米主舰炮轰击后,受伤的伊-1号不得不上浮试图逃离,黑龙江号随后一顿舰炮将其连艇带人炸成了碎片。北华海军高度重视潜艇,自然也高度重视反潜,军舰上都安装了声呐探测器和深水炸弹投掷器,因此日军潜艇的进攻纯粹是得不偿失。除了伊-5号和伊-1号,还有吕-27号和吕-28号也被北华军击沉,这两艘潜艇取得的战果仅仅是击沉了一艘一千吨的北华军运输舰,随后便迅速被北华军给击沉。在日本海军潜艇部队主要指挥官小松辉久少将的反对下,日军停止了这种飞蛾扑火般的潜艇群突击行动。(日本海军此时约有50多艘潜艇,在数量和质量上都逊于北华军潜艇部队。)
天一黑,日军舰队便急急忙忙地赶到对马岛,一边挨着岛上日军的臭骂声一边给岛上日军争分夺秒地输血,同时对北华军所在的地区进行报复性的舰炮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