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先梅沉吟了半晌:“好吧!不管小鬼子有没有耍诈,咱们先把x号阵地吞下再说!”
常恩多和王绍南随后赶回208高地,叫来那个被日军俘虏后给日军送口信的士兵。王绍南板起脸道:“你被日军俘虏,本来是很耻辱的一件事,但只要你现在回到日军那边告诉日军我们接受他们的要求,我和副师座保证你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这个士兵原本因为自己被俘而极度的痛苦和惶恐,此时听到王绍南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急忙向王绍南和常恩多敬礼:“谢副座!谢团座!我一定完成任务!”说完他又爬了回去。
一个多小时后,这个士兵爬了回来:“副座、团座,日军那边说很感谢我们同他们进行合作,那个大佐联队长让我们明早进攻x阵地,守卫x阵地的日军会进行持续半小时的象征性的抵抗,射击时枪口都会抬高对空。半小时后,守卫x阵地的日军会主动放弃阵地,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占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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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绍南和常恩多都很感兴趣地对视一眼:“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日军的表演了。”
事实证明,日军没有耍诡计。进攻x阵地的北华军在发动进攻后,看到阵地上的日军大肆开火射击,但准确性奇差无比,子弹炮弹都轰到了没人的地方。半个小时后,北华军展开冲锋,日军非常配合地“被击退了”。进攻x阵地的北华军仅仅付出了七八十人的伤亡就轻轻松松地攻占了这个当初伤亡了好几百人都没能夺回来的阵地,并且这七八十人里近半都是被流弹误伤的,其余的也大部分是不小心踩到了地雷而阵亡或受伤的,没几个人是被日军真的开枪开炮打死的。这场战役的顺利程度让参战的北华军官兵们既喜出望外又难以置信。
获悉x阵地被日军言而有信地让出来后,扈先梅、常恩多、王绍南等军官们都大眼瞪小眼,都没想到日军提出的那个匪夷所思的“合作请求”竟然是真的。“攻占”x高地的那个营长在打给师部的电话里还说道:“师座、副座,弟兄们在x高地上发现了很多的...”
“很多什么?地雷?炸药?还是陷阱?”
“不是!一个地雷都没有,弟兄们发现了很多日本人留给我们的清酒、烧酒、啤酒,哈哈!弟兄们都高兴得乐开怀了!这种天寒地冻的鬼天气,有酒喝简直是天堂啊!”那个营长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同时在电话里还传来了正在开怀畅饮正宗日本酒的士兵们的欢笑声。
接下来,军官们发生了争执,常恩多觉得北华军也该言而有信地让出208高地,并且还能换来y阵地,但王绍南觉得没有必要跟日军假戏真做,得到x阵地就是赚了,怎么可能当真跟日军搞这种买卖,况且如果让出了208高地,日军万一翻脸不认账,不让出y高地,那北华军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日军也许就是在耍诡计,用x阵地交换208高地。
扈先梅在思索半晌后,一锤定音道:“x阵地的价值是超过208高地的,既然这伙日军真的不想打,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吧!强攻的话,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弟兄,既然有办法兵不血刃地收复两个阵地,何乐不为呢?”
随后,坚守208高地的第535团一营二营的官兵们撤离了高地,日军终于胜利地把太阳旗插在了这个高地上。
让出208高地后,扈先梅、常恩多、王绍南等军官们都有些紧张,不知道日军会不会言而有信地再让出y阵地,但事实再次证明了,日军还真的是言而有信,y阵地随后便在日军的“强烈抵抗”中被北华军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回去了。在y阵地上,北华军士兵们又发现了日军留下来的几十箱的清酒、烧酒、啤酒、香烟等礼物。
扈先梅等军官们原本吊着的心脏都放了下来。军官们又难以置信又饶有兴趣:“这个第4师团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在迈出艰难的第一步后,第109师和第4师团的某些部队开始建立起了一种奇特的“友谊”。谋求和第109师展开合作的日军中下层军官和基层士兵确实没有说谎,他们确实不想打这种没意义的战斗,为了敷衍交差而跟北华军展开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合作”。没兴趣为了天皇而葬身在这冰天雪地里的第4师团的大阪兵们十分“友善”地在他们主动放弃让出的阵地上留下不少日本的清酒、烧酒、啤酒、香烟等东西。这些日本酒受到了北华军士兵们的热烈欢迎,因为没有什么比在寒冷中灌一口烧酒暖暖身子更惬意的事情了,军队中很多酒鬼都为了能喝口酒而充当敢死队,并且众所周知,东北人喝酒本来就是全中国数一数二的;另一方面,虽说这些日军是敌人,但毕竟这伙日军还挺招人“喜欢”的,再加上第4师团没有参加过东北战争,所以北华军士兵们对第4师团的恶感并不多,一些觉得应该礼尚往来的官兵们在北华军主动放弃让出的阵地上留下不少北华的香烟、糖果、高粱酒、巧克力等玩意。双方投桃报李,倒也十分融洽。
这样荒诞但却深受双方士兵欢迎的“战斗”成了长津湖战场上一道别样的风景。第109师知道自身很难消灭或击退第4师团,并且第109师的任务本来就是守住长津湖地区,确保东北部战场的围歼战能顺利进行,因此很乐意就这样拖下去,而第4师团的中层军官和基层士兵也不想玩命,使得双方暗通曲款、心有灵犀。当日军高级将领督促日军某部攻占某地时,这个部队的日军便提前派人联系对面的北华军,然后以让出另外一个阵地为代价,从而“攻占”这个地区。双方你来我往,配合得天衣无缝。
第109师的官兵们和第4师团的日军们都对这种作战方式十分满意,毕竟大家都能在明面上过得去,而且又能避免血腥的死伤。但第4师团师团长建川美次中将则不这么想,他是最不满意的人,因为他的任务就是率领第4师团攻破长津湖地区,解救朝鲜西北部战场的危机,但部下官兵圆滑的表现让他七窍生烟。每天的战斗都是这样的:在他的严厉督促下,第4师团某部经过“浴血奋战”后终于攻占了某个阵地,但在同时,又有某个阵地却丢了,表面上看这是正常的阵地易手,实际上却是第4师团的中基层军官在跟北华军进行着“阵地换阵地”的勾当。在北华军的“友好配合”下,第4师团每天都能装模作样地推进几公里或者夺下几个山头阵地,但整体局势上却是原地踏步、裹足不前。
被建川中将逼急后,他的部下们又使出了另一个消极避战的法宝:装病。
长津湖的寒冷气温和恶劣气候固然给双方作战都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但也给第4师团的官兵们提供了绝佳的避战借口。伤兵医院的军医好几次向建川中将报告,医院里的伤兵数量非常奇怪地在急剧增加,很多所谓的“伤兵”只是冻肿了几根手指或脚趾,便在医院里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痛苦万分的样子,还有很多的“伤员”根本就没有受伤,直接裹着毛毯躺在医院里故意呻吟。获悉后的建川中将气急败坏,他随后找了一个因为严重冻伤而失去所有脚趾头和右手食指的伤兵作为“活样品”,宣布伤势没有这个伤兵严重的“伤兵”都不得呆在医院里逃避战斗。
尽管建川中将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把他麾下的这支大阪军团成功地驱赶上战场并发挥出作用。直到第10师团的到来,长津湖战役才真正地成为了一场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