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一两年,他的信都写得很勤,只是方家并未转送。方道宇久未收到回信,明知其中蹊跷,却也不深究,渐渐不再写了。
方道宇的小娇妻玩心极重,学习心完全没有。每每这时方道宇都有些恍惚,当初教薛怀夕的时候,她可是专心致志,如海绵一般吸纳他教授的所有,让其十分有成就感。
可这些并不重要,他岳父家在钱这方面从不吝啬,方道宇学习时,也没少玩乐,只是花的是妻子家的钱,还是会记得收敛。
出国第三年,方道宇得了一个男孩子,名唤仁轩;第五年,又得了一个男孩,取名方仁毅。方道宇大概渐渐忘了,还有一个叫薛怀夕的存在。
又一年,薛怀夕想参加高考,但是没有介绍信,之前的户籍证明似乎是放在方道宇那里,她也是出于奈,第一次叩响方家大门。
方道宇出国前把方家地址写了一张纸条留着,她从未打开过,压在床板夹缝中。
薛怀夕站在这栋小洋楼面前,原来离她住的地方也就几条街的距离,问了两个路人便可寻得。
薛怀夕隔着栅栏看着,院里种着花草。阳光在此可铺展开,若站在此尽情吸收,一定很容易犯困。
薛怀夕养了盆花,可阁楼房的窗台过分小,没事想晒晒都很麻烦。
“我说小姐,他们不会管你的。”保姆只是去买菜的工夫,回来看见薛怀夕的纸条,赶紧来接她走。如保姆所言,那清脆的按铃声召来的人,只是驱赶她们。
薛怀夕看到了二楼窗台的方母,她退到了窗帘后。
这几年方家没再限制薛怀夕自由,每月也准时送去生活费,可那只刚刚够吃饱。
薛怀夕毫经济来源,也没有可以寻工的可能性,她想有个户籍证明,提了好几次,保姆也帮她向方家问过,没有回应反倒还挨了骂。
今日她想自己试试,仍旧不行。
薛怀夕也没怨念什么,只是试探性的问了问:“我如果去找警察,这个事情能解决吗?”保姆也并不大清楚,含糊着,不知道该鼓励她还是该劝她放弃。
“小姐你以后替街坊看病,还是要记得收钱的。”回去路上,保姆提醒薛怀夕,她给别人浆洗衣服和省吃俭用后都买了纸笔和颜料,哪儿能行呢?
见薛怀夕没说话,保姆又操心的建议:“要些粮票肉票,就算布票也行的呀。”
薛怀夕住的那片巷弄,家家户户的房屋都挨得,十分拥挤。
隔壁熏鱼被猫叼了去,对面漂亮女郎的裙子改大腰围晒在窗口,楼下的孩子挨了打,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每户都能生活,但也没多富裕。她如父亲一样,成了这座繁华都市巷弄里的“赤脚医生”。
起初免不得是有碎嘴的议论她,还有好奇的来直接当面打听的,大多时候,薛怀夕都是缄默。她就安安静静的笑一笑,来回应别人的恶意讥笑或者善良关心。
有次保姆跟薛怀夕絮叨自己去医院的经历,作为女子去妇科碰到男医生不好意思开口说。
薛怀夕认真的问了许多问题后帮她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照我的方子去抓点中药。”只是城里不比老家,要不薛怀夕能亲自翻山采草药给她煎好。
保姆当时半信半疑,可去医院不止是害臊,同时因为她老家的两个孩子娶媳妇都是需要花钱的,薛怀夕给她说的方子并不费钱。
当她照做喝了两三个月后,没想到十几年的老毛病完全根除了。
保姆和邻里几个老乡聊天时提了一嘴,没想后面就有妇女来找薛怀夕看些小毛病,也都医治的很好。
久而久之,名声就传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