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翠梨的绿丝线不够了,尽管裴橙正拿着抹布擦窗沿呢,她也喊道:“裴橙,你去一趟针线房,帮我拿些绿丝线来,哦,对了,顺便问问,少爷这一季的素软缎,能不能多拿一匹回来。”
裴橙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因此,即使这不是她的工作范围,她也乐呵呵地应承了,“翠梨姐姐,素软缎什么样子?您能给我看看吗?”
翠梨便招招手,随便介绍道:“这个就是。得了,你乡下来的,没见识过,拿着布头去吧。”
上级欺压下级,原来就是这样的,裴橙也算见识了。
“好勒,我去了针线房,找哪位呢?”
“你怎么什么都要问,哎呀,不就是找黄嬷嬷吗?”
裴橙还欲问清楚些,翠梨不耐烦地挥退她,她便只好住了口。
她也来府上一段时日了,黄嬷嬷是针线房的管事嬷嬷,她一个最底层的小丫头,贸然去找她,那不是不妥当吗?
“脚程快些,我可等着用呢。”
裴橙想了想,便抄小道,往账房跑去,反正账房和针线房也就几十步的距离。
她年纪轻,不懂的事情也多,这种时候,当然是有靠山就得麻烦靠山呀。
月中正是账房最清闲的时候,林伯和几个同僚正喝茶聊天呢,听见裴橙在门口喊他,忙起身出来了:“小丫头,你怎么得空过来呢。”
裴橙眼见的脸圆了,肤色也白了些,看着是个挺招人眼的丫头。
其他同僚也出来了,“老林,这是你闺女呢?”
“我哪有这福气,不过这丫头同我有缘,她林婶也喜欢她,这是裴橙呢,在八少爷院子里当值,你们以后可得帮我多看顾着些。”
几人忙应承了,还来问小丫头定亲了没。
裴橙瞬间石化了,她才十二岁,要是放在现代,许多人还得过十多年才成亲呢。
两人往一旁走,裴橙才说了原委,林伯磕了磕手里的烟斗,便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后相处熟了,她们对你便好了,你看你林婶,便是这样。所以,你莫要伤心。”
裴橙点头,这么一想,便觉得以后日子能更好过些了。
“走,我带你去,这事得找花嫂子,她管着布匹呢。”
“嗯,谢谢林伯。林婶这几日身子爽利些了吗?”
“她没事,就是有些惦记你。”
有人惦记可真好,裴橙便笑得更开怀了。
等下次休沐,她便回去看望林婶。
到了针线房,此处却是有许多间屋子,裴橙觉得好奇,四处东张西望,路过每一间屋子,裴橙都能看见,里头的人都在飞针走线呢,这场景倒是和现在的作坊有些相似。
达官贵人家里,每季都得穿新衫,主子的要精细,下人们的也要体面。
绣娘们夜以继日工作才能不怠慢了主子们,这还多亏了,各房都有自己的针线丫头帮忙呢。
“阿花,忙着呢。”针线房的小管事,名为陈花,众人为了避讳主子,都叫她阿花。
她连忙丢了手里的活,满脸笑容出了门子,“林伯,您怎么来了?不忙呢,有话您直说。”
“嘿,那行。这是你林婶看顾的小丫头裴橙,如今在八少爷房里当值,以后若是来叨扰你,还得请你多包容些。”
“小事儿,肯定没问题。这丫头挺标致啊。”
“花嫂子,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