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已经做了分工,由于先前制作出的白糖霜已经全部卖完,苏长修则留在秦家宅子继续领着秦家的下人制作白糖霜与米花糖,若是有回头客前来,他也负责相应对接之事;秦绍和负责去汴梁城找牙人租商铺还有城外买地事宜,赵应棠与秦语怜先是去订购了一批装糖霜的白瓷瓶,接着又去铁匠铺定了四五台米花机……
时间匆匆过了五天,到了正月二十的时候,汴梁城的租下商铺已经签好了文契,位置就在马行街与牛行街交叉路口,离着秦家宅子不远,街上虽到不了行人如织的程度,但往来过客也是络绎不绝。因为这铺子之前是做香料的铺子,内部陈设本就奢丽堂皇,虽是八九步见方的大小,但是仅需换个门头就能营业,倒也省了不少装潢费用。
至于城外的宅子与作坊用地也全部置办齐了,在城东三里处本有一处兴庆寺,周世宗在位时,寺里的和尚全部被强制还俗,原来的寺宇与寺里五十亩的田产地契被一个商人获得,由于这商人做买卖折了钱,急于变现,因此找了牙人想要将之出手,正好被秦绍和得知,以两千贯的极低价格买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诸般事情都在顺利推进,兴庆寺被改成了生产白糖霜的作坊,香料铺子的装饰也已完工,秦绍和又找人看了黄道吉日,二月二龙抬头当天乃是大吉之日,于是被选作了开业之日。
二月二,龙抬头,马行街、牛行街交叉路口。
随着招牌上的红绸被扯下,“赵秦记白糖店”几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赫然出现,鞭炮声齐鸣,几台米花机同时发出“砰”的巨响,一阵白烟飘过,糯米花味飘到了街道之上,小小的白糖店挤满了看热闹的热的路人,大部分是冲着免费吃糯米花而来。
“都有份,不用挤、不用挤……”
苏长修在人流中被挤得站立不稳,心里急得不行,秋云还有几个秦家的女佣也忙得不可开交,秦绍和都不得不出手维持现场秩序。
当路人拿到一小袋糯米花后,望见店里售价十贯一瓶的白糖霜,皆是咋舌不已,大部分人选择立即离开,是故最闲的当属赵应棠、秦语怜,他们两个负责在店内售卖白糖霜。
赵应棠还是低估了路人对免费米花糖的执着,他就看到一个盘着双丫髻小孩子前后三次来领糯米花,苏秦白糖店面前均是拥挤不堪,直到午时,两三百斤的糯米被用光时候,人流这才少了起来,门前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了。
“哎呀……累死个人了……”
站了一上午的苏长修朝门口的柜台上一趴,额头大汗直流,善解人意的秋云端来一瓷碗的糖水递给苏长修,苏长修竟然不顾烫,接过瓷碗昂起头把里面的糖水一饮而尽。
赵应棠看的直皱眉,立刻调侃起来:“不知羞,以后每日早起会,沿着马行街跑上一段路,若能坚持一个月,保你每日龙精虎猛的,看书都有力气……”
苏长修眨了眨眼,很是不以为然:“切……这半个月全被你当了免费劳力,上元节那天买的书几乎连碰都没碰,若是那解试考不中举人,贤弟可得赔我几千贯,权当抚慰之用。”
秦语怜拿着账本走到赵应棠身边:“棠哥哥,这一上午卖出了八瓶白糖霜……好像还没去大相国寺那天卖的好。”
赵应棠微笑道:“不用急,才刚刚开始……那日在大相国寺遇到的曹姓之人不是说准备再买个二十瓶么,这都好多天了,怎么不见他过来?”
苏长修悠悠道:“谁晓得呀,正月十六那天他就寻着名牒上的地址到了秦小姐家里,说是要再买二十瓶白糖霜,当时没有盛白糖霜的瓶子,我就让他第二天再过来,谁知到如今都没见过人……真是奇怪。”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片刻之后,唏律律驻马声清晰传到了赵应棠的耳中,当他抬头望去时,门外马匹之上有个人正好也望向了他,那人一袭水红的长袍,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骑马之人,其中还有一人穿着青色公服,头戴幞头,显然是个有官身之人。
“咦,竟然是你?……哈哈哈,汴梁城还真是小,姓赵的,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