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竟然是你?……哈哈哈,汴梁城还真是小,姓赵的,咱们又见面了……”
苏秦白糖店门口,一袭水红袍子的周立舜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身后的随从,簪着花的周立舜信步走跨过了门槛,背负双手望向了赵应棠,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周立舜长得也算玉树临风,那朵头上花却将其映照的不伦不类,赵应棠一阵胃里泛酸,这娘炮看着就让人别扭,这搁后世妥妥的神经病一个,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如此清闲,又不是过年过节的,这姓周的家伙既然已经去年考中了进士,按说应该已经任职,怎么会带着几个人出来买白糖霜,着实是有些奇怪。
苏秦白糖店头天开业,赵应棠只得强压心中不适:“哎呦,原来是周榜眼,还真是稀客……”
“别假惺惺的了,还真没想到这做白糖霜生意的竟然是你……今日周某来有正事,没工夫与你说东道西,速速取来十瓶白糖霜……”
周立舜一脸的不耐烦,当看到秦语怜时,又换上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呦呵,这位小娘子也在……啧、啧,当真是肤白貌美,胜似白糖霜……”
柜台后的秦语怜听到周立舜的话,俏脸浮现一丝娇愠:“子曰,言行乃君子之枢机,周公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还请牢记圣人教诲。”
秦语怜一番话说的周立舜怔了一下,一张脸显得有些难看:“……”
大爷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这周立舜好了伤疤忘了疼,赵应棠从货架提起一个装着十瓶白糖霜的篮子往柜台上一放:“十瓶白糖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讫两清,概不赊账。”
周立舜额头的青筋隐隐冒出,脸也红到了脖子根,胸中似乎隐藏着滔天的怒意,他朝身后身穿青色公服的人望去,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左承规,还不将银子取来,耽误了事,你们内酒坊吃罪的起么?”
门外身穿青色公服之人走到周立舜跟前陪笑道:“周录事勿恼,这就去付钱……”
那个叫左承规的官员向前一招手,一个随从立刻从马背上卸下搭裢,快行几步走到了柜台前,从褡裢里取出五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上。
验过银子后,苏长修向赵应棠点点头,赵应棠将篮子递给一个随从,微笑着向周立舜拱手笑道:“周录事,多谢莅临小店……还望以后多多照顾生意,恕不远送。”
“哼……姓赵的,你且等着,这事还没完。”
话不落音,周立舜瞪了赵应棠一眼就转身离去,片刻之后,走到门外的周立舜、左承规一行人全部翻身上马,沿着牛行街打马离去。
走上一段路之后,左承规夹踢马腹赶上了周立舜,扭头向其说道:“周录事,冬日造酒本就不易,下官定会竭尽全力造新酒,但离着长春节还有二十余日,实在太紧了呀。”
正骑着一匹健马的周立舜点点头:“哎,长春节将至,官家嫌内酒坊做不出新酒,连郭判事都被官家骂了一顿,如今白糖霜已经买到,还是回去赶紧添到光禄酒里面试试看,也不知那酒工说的对还是不对……还有,你去找人盯着点那赵应棠,有什么动静都要禀报于我……哼,看来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了。”
马上的左承规邪魅一笑:“周录事,这事容易,卑职正好认识几个马行街上的人……”
见周立舜一行人走的远了,苏秦白糖店内突然响起一阵笑声,既赚了银子又出了口恶气,一身狐裘的秦语怜开心的哼起了赵应棠唱过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