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事情结束后,沈醉棠和林南佳原本打算找梓悠再了解些细节,看姑娘们受惊不安,这才回了府。
两人一到楼里就去找了梓悠,此时并没有多少客人,也没人注意到她们。
房间门口的丫鬟见是沈醉棠两人,连忙让开了路,“梓悠姐姐,我们进来了。”沈醉棠敲了门,轻声说道。
梓悠起身开门让两人进去,三人坐下一时话,梓悠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扭头看向沈醉棠她们,“两位小姐是来问我身份的么?”
昨日出事之前沈醉棠便察觉梓悠隐瞒着什么,再者,楼里的人自然要谨慎些。两人不知怎么开口,既然她先提了,沈醉棠就顺势问了下去,“嗯,姐姐昨日并没有说完吧,梓悠,不是你的原名字吧?”
梓悠听后默了半晌,起身走向屏风后面,手指抚上琴弦,轻声说,“我给两位小姐弹首曲子吧,二位还没听过呢。”
她指尖起伏,琴音倾泻而出,悠扬动听,似是倾诉一生的悲鸣,又似热爱万生的呢喃,一曲终了,梓悠从屏风后出来,眼角好像挂着泪珠。
她深吸一口气,“这曲子是我娘作的,也是她亲手教我的。”
沈醉棠和林南佳才回过神,不禁感叹,转而开口,“那伯母是……”
“她死了,死在我以前待的地方。我在她死后就以假死的名义逃了出来,然后到这儿,遇到两位贵人。”梓悠轻轻说着,好像这只是平淡地饭后谈话罢了。
“我娘曾是那儿的青楼花魁,因为舞跳得极好被我爹看中,他替我娘赎了身,将我娘带回家中做了小妾。起初对我娘很好,日日都来看望,日日留宿。他说好想和我娘有个孩子,尤其希望是个女孩儿,他会好好疼我们娘俩。”
“后来我娘有孕,他更是事事小心,什么要求都满足娘亲,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即使我娘只是一个小妾,没有名分的小妾。其实娘知道,青楼里出来的被看中,不过就是从一个玩意儿变成了一个尊贵的玩意儿,可她还是沉沦了……”
梓悠说着,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只是眼中含着泪水,要掉不掉的,“娘亲从小就被卖到那儿,见多了负心薄幸,可她总是不信,她信自己能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可明明她也是被亲爹卖进来的,怎么还能相信男人呢。”
她绞着手帕,脸上终于显出了愤怒,是对她娘亲的愤怒。
“生下我之后,爹高兴坏了,给我取名倾涟,因为是个女儿,还继承了我娘的容貌,他将我带走,送到娘原先待的青楼里,让她们教我技艺,教我侍人,还会请人教我识字读书。可他似乎忘了我娘,将我娘丢在那座牢笼里,主母本就嫉恨娘抢走了夫君的宠爱,那之后便一直想方设法折磨我娘,在我九岁那年,我娘死了,死在寒冷的冬天,我爹命人裹了席子,将她的尸体丢到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