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乱葬岗是个什么地儿,那里多得是吃人的东西,我娘的尸体就这样烂在了那,看到她时,我只是静静地站着,原以为我会哭,可我没有,我只是不甘心,我不想最后是这个下场。”
“我开始拼命地学,她们教什么我学什么,夫子教的我也拼命学,我明白爹要做什么,他想将我调教成和我娘一样的人,然后将我送给高官,以全了他的野心。
娘亲死前曾拉着我说,‘昭昭,娘这辈子没见过世面,一片痴心付,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是我咎由自取,可我私心里希望你过得好,至少不是像娘一样的,你要逃出去,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就……替娘好好看看这世间吧。’”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她要把这些年受的全都哭出来,“我给自己取名,叶昭姝,明月昭昭,静女其姝,我要自由,所以我又叫,梓悠。”
沈醉棠抱过她,哽咽难言,任由她发泄,“对不起,昭昭,此后你就是叶昭姝,再不是什么倾涟,你也自由了,不是梓悠,你只是叶昭姝。”
那个地方困住了昭昭的娘,也困住了昭昭,她不愿称那里为家,她说她不愿冠那个畜牲的姓,所以取了娘从前的姓,她想要给她娘立个牌位,总得让那个困了一生的女子逃出来,全了她的遗愿。
林南佳请人写了牌位——叶氏倾涟之灵位,那个所谓的爹竟是名字也懒得想,用了昭昭娘亲的名,这牌位是她娘的,也是从前那个死去的倾涟的。
三人齐齐跪拜,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期盼,这时窗外的太阳完全升起,昭示着一切从新,一切从心。
“昭昭,此后你可以在这住下,这里的姑娘都是从前家可归的,如今这就是你们的家,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倘若你以后想走了,我们也不拦着。”
叶昭姝起身,看着身旁如皎皎明月般的两人,想起昨日她们教训那个纨绔时说的话,心里从未这般安稳过,她想,或许娘亲一开始就了,世上哪有什么不变的爱情,至死不渝的,是友情,是胜似亲情的友情。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二位贵人。”叶昭姝郑重行了一礼,抬头笑着,褪去些初见时的清冷,多了分从容的烟火气。
“好了昭昭,楼里的姐妹你可认识完了?不开玩笑,我们虽然是东家,却到现在也认不准人。”沈醉棠打趣说着,拉着昭昭出了门。
“昨日的是舟舟,她谈得一手好琵琶;还有云清,她跳的舞我都招架不住,那眼神真的勾人;椒岚的歌唱得极好,你也会很喜欢的……”沈醉棠指着楼下的几个美人介绍着,太难为人了,真的记不住。
此刻要是众姐妹知道自己的东家连她们名字都记不住,肯定是要伤心讨伐好久了。叶昭姝对外还是称梓悠,只楼里的姐妹唤她昭昭,大家都是一体的,感同身受,从始至终都是彼此最亲的人。
莳月楼的生意好不只是姑娘漂亮,因为沈醉棠和林南佳会将自己曲库里的歌改编一下,教给张妈妈,让姑娘们学习,听惯了别地的调子,突然出现的新曲自然会吸引贵人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