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眼睫，手中攥紧了季亦贺的衣角，怎么都松不开，宛如即将坠入悬崖的人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唯一的一根。
“好点了吗？玉宁。”
“嗯……”
季亦贺还在抱着顾玉宁，鼻间充斥着青年身上的淡淡香气，站起身，顾玉宁依旧被他抱着，每一下都很乖很乖，充满了对于主人的依赖。
季亦贺转身，在顾玉宁看不到的地方与顾夜对视，突然笑了一下。
“老婆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嗯？”
顾玉宁没有说话，他知道季亦贺让他做得那些事情全部都是的。
但没有办法，他想让丈夫更爱自己一点，也法拒绝季亦贺的任何要求，于是一边挣扎着，一边坠入深渊。
他应该和季亦贺分开，理智就这么告诉着顾玉宁。
青年身上布满了各种青紫痕迹，还有没有消散的淡粉色吻痕，眼眶湿润，他小声甚至带了些祈求说道：“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你、你可以改……改一改吗？”他问得很轻。
仿佛生怕季亦贺生气般，磕磕绊绊的祈求着男人可以改变。
但季亦贺却没有说话，手端端抱紧了顾玉宁的腰，看着眼前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顾夜，眼中的恶意很明显，靠近青年耳侧道：“如果我改不了呢？”
“……”
顾玉宁呼吸一滞，手中攥紧的衣角松了松。
顾夜打断了季亦贺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
“他说他改不了。玉宁准备该怎么办？”
“要反悔吗？要不跟他离婚吗？要继续留在这里，对以后的每个男人都敞开腿，直到怀孕后，被你的丈夫丢弃吗？”
顾夜问：“要吗？”
季亦贺没有出声，像是默认了顾夜话中的意思。
所有压力全部倒在了顾玉宁身上。
最后，青年退出了季亦贺的怀抱，被顾夜带离了这里，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直到被哥哥抱在了怀中，一步步朝地下车库中迈去。
离婚协议会在半个月后准备好。
顾玉宁要离婚了。
E市的另一边。
顾玉宁来到了顾夜的临时住房中。
坐在陌生的床上，青年看着从卧室中走了出去的哥哥，指尖冰凉，而也在此时，手机“嗡嗡”了两声。
发来消息的人是季亦贺。
【季亦贺】：「视频」
【季亦贺】：「视频」
【季亦贺】：老婆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顾玉宁指尖发颤，小心翼翼地点开了一个视频，里面的人赫然是他自己，画面不断出现，做爱时地哭声，男人地喘息声，以及交合时令顾玉宁恐惧又暧昧的水声。
他是怎么走进小巷子中的。
他是怎么害怕着迈入工地上的。
视频中全部都有。
威胁吗？
那又为什么刚才不……
恍惚间，顾玉宁突然就明白了季亦贺的想法。
男人的确改不了他病态的癖好，所以他希望顾玉宁能够接受自己的这点，继续和他在一起、继续在他的指令下走进数个小巷子中，为自己的丈夫录下和其他男人做爱时的视频。
指尖抖啊抖，顾玉宁一个个敲打着字母。
【顾玉宁】：你要干什么？
没过多久，季亦贺就发来了消息。
【季亦贺】：我爱你。
顾玉宁没有吭声。
只是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他的弱点很明显，就是希望被人爱着。
顾玉宁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他，一点都不想，而出去的顾夜也在这时回来，看着眼眶发红的顾玉宁，以及亮起的手机页面，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手中握着一杯温水，递给他，“哭什么？”
“除了他以外，玉宁又不是就不被任何人爱着了。”在这个时候，顾夜才终于有了一点哥哥的模样，“还有我。”
“以及那些视频我会找人删除，别怕。”
顾玉宁指尖冰凉，按在玻璃杯上，努力汲取着温度，闻言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带着哭腔小声“嗯”了一声。
他还记得小时候被哥哥保护时的画面。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顾玉宁被顾夜带着去了很多地方，心情从一开始的紧绷到放松，渐渐的，他所依赖的人从季亦贺转变成了顾夜。
这天傍晚。
顾夜还未从分公司回家，顾玉宁就已经做好了不少饭菜，等待着哥哥回来。
青年模样漂亮，穿着白色短袖，莹白的胳膊露了出来，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顾玉宁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才发觉自己竟然睡了过去，时间已经走到了九点，而顾夜还未回家。
接起哥哥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让顾玉宁熟悉。
季亦贺缓声说道：“老婆要回家吗？哥哥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