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栗觉得自己确实很久没揍人了，拳头竟被那恶意的挖苦哄出了点痒意，让他恨不得立马就捶破这些装腔作势的脸孔。
“老子就算做梦也不干你的事——”
“对！是不干我的事！”孔翔见李栗又举起了手，忍不住闭紧眼睛，同时破罐子破摔般嚷道：“可我只要一想到和你同校我就觉得耻辱！”
李栗一愣，拳头停滞在空中。
迟迟没感觉到痛意，孔翔又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若不是我高考发挥失常了，你也配和我一个学校？”
旁边不慎被一同埋汰进去的几位的面色顿时不大好看。
李栗神色怔怔，僵持几秒后，他松开了暴出青筋的手。
“可你发挥失常考进来的学校，却是我拼命挤破脑袋才上的。”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走出寝室时，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位慌忙给李栗让出一条路。
李栗木着脸往楼梯上走去，顶楼通往天台的门被锁着，落了层灰，他则轻车熟路地从旁边的窗户翻到了天台上。
天际的远处霞光灿烂，他背靠着门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被焰火燎烈的天空，半晌，手背用力地擦了下眼角。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李栗接起电话时还带了些鼻音：“什么事？”
“这么不情愿和我聊天吗？”秋明辉在那头说，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声音出奇温柔。
李栗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听着对方宽慰的调侃，他的眼眶隐隐发热。
“没有……”李栗埋下脑袋，额头抵着膝盖。
他闷声说：“其实听到你的声音后，我心里突然觉得好受了些。”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少年出人意料的诚实竟让秋明辉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想要马上出现在李栗身边的冲动。
张脉偾兴的情绪幼稚得令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克制住了那个想法。
“保研失败了？”
男人问得直白，语气也很平淡，就像在问李栗是不是没吃饭那样。
李栗想到上个月在他面前的豪言壮语，有些脸红：“嗯。”声音小小呐呐的。
“我以为自己的平均成绩靠前就没问题了，”他垂下的视线注意到了脚边慢吞吞爬着的小虫，“结果今天名单出来后没我的名字，问了辅导员，她说我平时没参加什么活动比赛，大概是附加分比不过别人。”
“所以你相信了？”
“不信也得信，信了心里还好受些。”
李栗说。
他恶劣地用脚挡去了那只虫子的去路，见那小生物急地左右乱转，便又移开了腿。
“为什么这样说？”
李栗没吭声。
半晌他才道：“叔，我前面和人打架了。”
秋明辉手指微抬，指尖轻叩着转椅的扶手：“受欺负了？”
“嗯。”李栗重新恢复了靠着门的坐姿，望着云层里的霞光，“叔，我高中时好像确实不太招人喜欢。”
“被讨厌是会延续的吗？”
“怎么会，只是遇到我这样的人太费好运气，才害得你总是遇上讨厌的人。”秋明辉说。
李栗被逗笑了。
“你不信吗？”
“信。”
李栗响亮地吸吸鼻子，感激地说：“谢谢你啊，真会安慰人。”
“怎么还哭了。”秋明辉失笑。
他笑起来时声音就像被擦响的大提琴弦，浑厚的共振中又带着招人的磁性，磨得李栗心头发痒。
李栗突然轻声叫道：“叔……”
“嗯？”
“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李栗顿了下，找补道，“想做了。”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对面秋明辉静了片刻，竟道：“好啊，现在就做吧。”
李栗被惊得手机差点没拿稳：“怎么做啊？我就开个玩笑……”
秋明辉打断他的话：“现在周围有人吗？”
李栗做贼似的看了眼四周：“那倒没有。”
手机听筒里传来轻笑，最后男人压低声音，言简意骇地说了几个字。
宿舍楼在校园的最北边，天台的门对着楼外空旷的郊区平原，周围还有围墙与水塔遮挡，是绝佳的视野盲区。
李栗靠着门，在秋明辉宛若耳语的指点中渐渐睁大了双眼，脸颊被天际的云彩映得通红。
李栗再次回到宿舍时，众人都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便人察觉他眼下异样的嫣红。
李栗则径直去了卫生间，刚反锁上门，他差点没腿软地跪在地上。
被自己的手指玩弄而肿大的阴蒂在他行走的时候不断被两侧的软肉挤压，尖端磨着湿漉漉的布料，刚到寝室时，竟硬生生又让他高潮了一次。
腿根哆嗦着走到洗漱台前，他拧开水龙头，然后伸出紧紧握着的右手，手指舒展后露出了掌心一汪粘稠的透液，似蜗牛在手上爬过，淫靡的水痕慢慢向指尖淌去。
随后便被水龙头里浇出的凉水冲散，被流水裹挟着打着旋，飞速消失于洗脸池中央的排水孔中。
两天后。
正值秋招，每天都有集团企业在各个学院进行招聘宣讲。只是今天院里的多功能厅格外热闹，还陆续有其他院的人争相赶来，说是难得有大公司的老总亲自来学校，别院见过的都说人帅得离谱，完美诠释了言情里英俊多金的男主角形象。
李栗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时心情还有些低落，路过多功能厅时他听到里面热烈的掌声，干脆也跟了上去，就当见识见识同学嘴里那位成功人士的风采。
结果被人群带到了门口，有些后悔的李栗才发现后路早早挤满了人，进退两难，最后他只能随着人流走进大厅——放眼望去，竟座虚席，而他们这群后到的听众只能挑空地站着。
他干脆扭头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同学们这样疯狂，结果下一秒，他如遭雷击般呆滞在原地。
直到身后有同学不满地催促，他才回过神来，艰难地顺着人群往阶梯式的座位后排走去。
教室里突然响起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声线低沉性感，引出了人群中来自不同方位的尖叫。
“各位栋梁之才如此捧场，”那人顿了顿，像是被众人的反应逗笑了，气音呼在麦克风上，挠得人内心泛起酥麻的痒意，“是启江集团的荣幸。”
李栗被挤到了一个尚为宽敞的角落，待站定了，他才转过身，遥遥对上了秋明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