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有一点愧疚，而这点愧疚促使他开口：“说起来，秀一兑换过那个道具之后，应该也解锁了情趣转盘？”
“啊，商城里的第三样之前一直显示为问号的商品……很出乎意料的东西，描述还很特别——”赤井把手机拿起来，点进商城，“这么问——降谷君他们已经尝试过了？”
柚木有点不好意思，但认真地点了点头：“总之，可抽取的道具非常多，抽选的时候转盘展示出来过，上面有非常大量的、看不清的选项。抽取出来的结果会以卡片的形式出现，目前不确认一部分应该是交由玩家使用的道具是否能影响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但上一次的尝试确认这张卡片可以转赠，也可以寄存。道具的使用时间——上一次显示为24小时。”
赤井已经读过那个情趣转盘的描述，他不需要费力思考也能猜到降谷他们希望能尝试的是“时间停止”以及“隐身”这样的特殊道具。
“上次你们抽到的东西——如果你觉得可以，能描述一下具体的信息吗？”
柚木的脸有一点发热。
他抬起手盖住脸颊，声音放轻：“是修改我的身体状况的道具。它……让我在24小时之内具备了两种性别的性征。”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这个对他所了解的生物知识而言有点超纲。但考虑到这是来自黄色游戏的要素……
“这里？”他的手滑到柚木的小腹，示意，“唔——是这方面的性征吗？”
柚木：“……嗯，还有、胸口。”
“做了？”
柚木点了点头。
赤井秀一：“……”
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有点奈地摇摇头：“啊，想到这样的事情确实会有点不快。我姑且也会有占有欲……不过也没什么资格这样说就是了。”
然后他又立刻问：“有后遗症吗？”
柚木摇了摇头。
“我用拟真室模拟出来的医疗器械确认过，24小时之后，我就完全恢复正常了。以防万一我也检测了一下自己的血液数据——只是一点常规的数值，没有任何问题。”
他捏了捏赤井的手指：“不用太担心——这可是被松尾……哥的同班调整过的数据流，他们排除掉了任何可能对我产生不利影响的东西。”
赤井顿了顿：“你建议我尝试吗？”
柚木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认真地说：“如果隐形的道具和时间停止的道具能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起到作用，那么这些东西能对你们有很大的帮助——而抽取出来的东西并不像是场景卡，这部分道具不是一定要被使用的。所以——我们有完全的自主权。”
赤井：“……看来你对这些东西的接受程度要好一点。”
柚木的表情还算轻松：“唔，因为我有自主选择权？我知道你们不会在我不想尝试的时候使用它们。我也不是必须要接受……但场景卡是我的一部分，我必须把它们收拢回来。这意味着那个游戏的制作人论给我添加了多少糟糕的场合，我都必须……一个一个尝试过去。”
他小声说：“秀一你知道我的。我又胆小又软弱……总有些东西会让我很害怕。”
赤井：“但你也又勇敢又坚强。”
他轻轻地抚摸柚木的头发：“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虽然选择逃避、虽然总害怕很多东西。但你能勇敢地选择在穷途末境中抗争、而非一直退缩——场景卡模拟的大多是你会做的事情。能在‘笼中鸟’那样的情况下坚持一年……”
“晃生，不要否定自己的优点。你非常了不起。”
柚木发出一声含混的咕哝。
“我会努力。”
他小声说。
＊
再次确认过柚木晃生的意愿之后，赤井把手机应用打开，然后点开了商城的页面。
已经灰暗下去、显示为已购买的是“一段过去”，而之前还是“？？？”状态的情趣转盘已经被点亮。
剩余积分目前显示为6分。
“啊——希望能抽到你能用得到的东西。”柚木闭上眼睛祈祷。
巨大的转盘被凭空投影出来。赤井伸手推动那根指针，然后静静地看着它加速、飞转，然后降速，停顿。
和柚木上次见到过的那样，那个看不清的小格子内东西被投影放大，然后一张卡片实体化落入赤井的手心。
＊
【时间暂停手机】
可以在12小时内随时开启和结束时间暂停功能的特别手机。在时限用完之前，你可以随时暂停攻略对象以及他周围的时间。
听说在时间暂停里所感受到的一切，会在暂停结束后一口气地爆发出来——如果这个时候用来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你的恋人会流露出怎样可爱的情态呢？
（目前剩余时限：12:00:00）
＊
“……”
“啊，倒是设想中的……但这张卡好像只能用在我身上。”
赤井倒是没有太意外：“如果能作用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它未免也太可怕了。考虑到这些特别的能力本质上是由高维世界的数据转换为的能量，我猜一点积分对应的能量也仅能做到这种程度。”
柚木眼睛一亮：“确实——！这种设定并不是作用于一个人，而是作用于整个世界……这样听起来也太消耗能量了。这样的话……反而是隐身的药水——逻辑上来说只是改变一个人身上的信息……”
赤井选择把这张卡片存放起来，然后侧过脸：“介意我继续使用积分吗？留下三分作为以防万一的手段，再抽取两次？”
柚木点了点头：“试试看吧。”
于是，他们很快又收获了两张卡片。
＊
【Oga体验卡】
24小时的Oga体验卡。保证你的攻略对象在24小时内会处于同时拥有性征：Oga的状态。点击使用即开始计时，倒计时结束后，一切额外的特征都会彻底消失——请尽情享用你的恋人吧。
注：为了保证体验，开启功能后，你的Oga会陷入热潮期，请确保你能24小时陪伴在他身边。
【隐形药水】
能让人保持24小时隐身状态的药水。论是人眼还是摄像头都法识别到你，完全可以趁机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如果想要在公开场合对你的攻略对象实行特定行为又不希望降低他的好感度，这会是你的最佳选择！
＊
“是隐形药水！”柚木的眼睛发亮，“好厉害——把最有用的道具抽出来了！”
赤井若有所思地看着描述：“它在游戏里似乎是为了……做公开场合的——这意味着它对普通人也应该有效果。”
“不过它没有写可以暂停，应该就是持续24小时的时间？”
赤井把它同样存放起来：“确实，需要规划好利用的方式……我之后和降谷君他们沟通一下吧。”
“诶，不是和同事吗？”
“我可没办法和同事交流这样特别的事情。”赤井摊开手，“他们的情况也一样——在这件事上，我们是共犯，所以找他和诸伏君沟通是最合适的选择。”
柚木：“嗯……我是不太理解这些事情啦——诶……剩下一张卡，Oga是什么？”
“描述上写着是性征，听起来像是一种性别……？”
赤井秀一和柚木晃生面面相觑。
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设定。
“……试试看？”
“上面写着你在使用后24小时都会处于热潮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需要确保有人陪伴，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常的情况？”
柚木一下子萎蔫下来。
“对哦。放在18X黄色游戏里面，热潮期大概就是像动物的发情期一样的存在吧。”
他其实很好奇Oga的设定，但如果要陷入那样的状态……有人陪伴或许还好，但赤井也未必能24小时在他身边。
赤井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我以为你在这个时候会反感这样的设定。”
柚木咕哝：“这个也不是受你影响才有的想法……我只是确实很好奇这些身体的变化。但到时候大概也没有办法仔细地检查自己……会忙于别的事情吧。”
他说着，不知不觉地又感觉有一点点寂寞：“而且……秀一也不一定能腾出24个小时。零君和景光君最近两天都会很忙，研二和阵——”
＊
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我说过，我现在的时间已经变得很自由了。”赤井平静地说，“别的玩家没有办法来陪伴你也没有任何影响，我可以留下来。但我仍然担忧你是否是发自本心地想要这么做。”
——赤井秀一见过最开始的柚木晃生。
那个惶恐的、因为拥抱而瑟瑟发抖、恐惧到哭出来的柚木晃生。
——毫疑问，他的性格确实有因为接触而逐渐变化的潜质，但松尾才说过柚木晃生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赤井不打算轻易地让他又陷回以前会被他们轻易牵走的状态。
说到底，性……原本就是他最开始教给柚木晃生的东西。
当时还是一张白纸的柚木，连被抚摸到胸口会有性快感也毫了解，第一次做的时候又笨拙又生涩、身体却自然而然地调动出那样热情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反应。
赤井秀一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柚木晃生身上留有自己的许多痕迹。
——哪一些是过度的影响、又有哪一些……是柚木自己凭借本心做出的决定？
他法区分，但他绝不想让柚木变得不像他自己。
＊
柚木咬了咬嘴唇。
他靠在赤井的肩膀上，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思维如同被细线缠绕出来的枝条。非人类的部分让他能一点点把那些丝线拆开，并确认自己的心情。
——是下意识地讨好自己的玩家吗？
……似乎，存在一点这样的痕迹。
——对这样的卡片感兴趣吗？
……也有一点，因为又陌生又有趣……这是甚至和双性别不同的可能。雌雄同体的人类并非不存在，但Oga这个词语他只知道有对应的手表。
——那么，如果后果是……24小时、失去理智的状态——
……他能够接受吗？
柚木晃生安静地、缓慢地思考。
他有数据流思维外挂，思考的速度要比正常人快上好几倍，但——他像是被这个问题困住，陷入了法轻易移动的泥沼。
＊
——我应该是……习惯退缩的人。
——但在有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变得很勇敢。
——新奇的东西……我会喜欢吗？
——当然，我会喜欢，但前提是它不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矛盾是人类擅长处理的问题，而硅基生命只能将不同的可能分析出来摆在两侧。如果能依靠玩家的影响，柚木可以轻易地解决这个困境，但他只是咬着嘴唇，艰难但独立地考虑着自己的选择。
＊
“我想试。”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赤井秀一。
“……我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选择。”他随即又露出困惑的表情，“听起来像是有奇怪结果的可能性更大，但——”
柚木晃生抬起手，按住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
“我……不太理解，这好像不是个理智的决定，”他看起来有些困惑，“但我……还是想试试。”
他的困惑这样真实，而赤井露出一点柔和的表情。
——人类，是具备“心”的生物。
——法理解自己违背理性而做出的决定的柚木晃生，毫疑问在刚才经历了独立的思考。
——他的心叙述着想要继续的念头。
而这不可避免地、让他的恋人感到愉快。
“那就试试看吧。”
赤井沉稳的声音中带了点低哑。
——被一所知的恋人做了这样的告白。
——那样被触动的感觉……真是非常奇妙而温暖。
“你想要做一点观察——去拟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