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都不愿意打仗啊!”朱元璋无奈的叹息一声。
便在此时,黄子澄走了出来,躬身启奏,“圣上,如今罕东未平,湖北又有流民起义,加之今年开封府水患还需安抚,海境延线倭寇诛之不绝,若再启辽东战事,国库岂能耗得住!”
黄子澄开口了,朱允炆也只能站出来,柔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皇爷爷,今年各地都有不平,昨日陕西布政使也有传报,西番各地也遭北元裹挟,渐渐合成一部,恐不日便会犯境,孙儿以为先安抚辽东化外,让四叔的部下驰援二叔才是上策。”
“你也这样认为?”
朱元璋略显惊讶的看着朱允炆,现在一副眼镜戴着,允炆这孩子看起来倒是愈发稚嫩了,说的话看似有理,实则与一帮文臣是同一个路数。
“民本为重!”
朱允炆只能这样回答。
朱元璋长叹一声,要是以往他倒觉得朱允炆这话没错,各地都有一堆破事,若是大举征伐,百姓又要遭受增税之苦,毕竟要养那么大的军队,还要服徭役,重压之下,民变就是早晚的事。
就拿最近的湖北流民一事,还不是开封水患,湖北布政司征收粮草驰援开封,以至于这鱼米之乡多出许多不抗重负的流民。
民本固位重要,但国有忧患,分忧一事难明,不见其害便只思其轻,大谬。
可这朝堂之上,为了争权夺利,又有谁能将一国之魂铭记在心呢?
朱元璋缓缓起身,手上拿着一个奏折。
“咱早上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奏疏!”
朱元璋拿着奏疏从台后走上台前,目光扫视过一朝臣工,一字一句道:“这奏疏,乃信国公汤和奏报!”
“咱给你们念念!”
朱允炆猛然抬头,看向此刻站在鸾台上的朱元璋,以往都是他来宣读奏疏,今日皇爷爷居然要亲自念了,还是汤和的,难不成跟那人有关联?
朝堂之上,一众臣工都呼吸一滞,汤和怎么又行了,是何等重要的文章,居然要圣上亲自念给他们听。
朱元璋以前是眼神逐渐不好,为了培养朱允炆,索性让他宣读了。
可此刻拿着这份奏疏,他感觉朱允炆有点不配念了。
“汤和启奏!”
“蒙达天听,喜不自胜,我汤和,自幼家贫,累受欺辱,蒙元横征暴敛,官吏狠如豺豹,民生聊苦,惨绝人寰之事不绝于耳目。”
“本为微末之人,何其痛哉为受其苦,若命在旦夕,而豺狼之恶又至,忍所不能忍,再退一步何如?有死而已!”
“即为死,大丈夫生于世,不报父母姊妹戕害之仇,不了心中热血,何甘死哉?”
“臣遂顺达天意,蒙圣主英明,天命垂青,南征北战,终成一世之功业,光耀门楣,蒙荫子嗣,然臣既有今日之福泽,即食君禄便思臣职。”
“某一介匹夫,尚知退让乃世说之中庸,让一步之退,豺狼便进之一步,于六国之与秦,今日割十城,明日割一地,然秦军又至,何日无其忧?”
“昔有宋岁币称臣以安边地,经年累月,难避覆亡之祸,致使神州苍生遭受百年祸患,我等祖辈遭此苦难,可望后世之子嗣再累其难乎?”
“宋之覆亡,何也,盖宋祖得位不正,杯酒释兵权,佳话美名传,然军中无能将,防武备之祸甚于川,又使后代断了承序,一国之魂更替,经年累月,终使神州沦陷。”
“我大明,山河奄有中华在,日月重开大宋天,圣上得位之正,古往今来何曾有之?望陛下念国朝初始,不可忘天下群寇虎视眈眈,失我中华尚武之志,若有战,那便战,战之必胜。”
“我华夏千古传承武备之神威,必是我汉家儿郎平定四方,功名利禄如云烟,洪武之志千古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