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玘也正焦急地等待着试题。
翁主和三衙内结亲的条件是帮三衙内拿进士,进士哪是那么容易考的,他自己都还是贡士呢。要是三衙内能自己考上进士,容国公也不会用亲事来达成。
他做三衙内的夫子,三衙内啥水平他一清二楚,省试殿试不是考的三衙内,考的是翁主和他。
秋试试题他不清楚翁主是怎么搞到的,省试他是参加过的,贡院有多严格他亲生经历了的,翁主能否如秋试般拿到试题,他不敢断言,更不敢妄加揣测。
他能猜测到翁主会有一些超越常人的本事,不然一位丧国的翁主咋全须全尾的活到如今,没有保命的秘密早不知道横死抛尸哪里了。
可要说翁主多有本事,他也跟她这么久了,不管是从智商上还是心机上,愣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使他有时简直又要丧失信心,怀疑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这样无任何希望的耗下去值不值?
他的心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一会儿给自己打气要坚信翁主,必定会办成省试殿试拿到进士;一会儿又无比沮丧,仿佛看到十年二十年后的自己,坐在墙根晒暖,身边是一排大小不一的孩子。
至于哪里来的孩子,还用问嘛,翁主和三衙内成亲后不要孩子嘛!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他就是当夫子的命,教了老的教小的,说不定将来还要教孙辈的。什么鸿鹄之志什么建功立业统统没有了,他后半辈子都在给翁主一家老少当牛做马,他还活的什么劲啊!
三衙内拿着试题并没有直接去找谭玘,他先回了他的院子。
他昨日去找婴宁此时才得“闲”,不回院子和“老厮”打个招呼,他怕老厮忍不住会杀到婴宁那里。
老厮,就是他爹给他新安排的那名谋士。
老厮正坐在院门口等三衙内,他就是看看他不催三衙内能几时回来。眼看就要去参考省试了,还这么不自觉的看书,真真的是想气死他。
他恼他自己当时咋就脑袋一热,接了个这么折磨人的活。
昨夜那位翁主出门的消息他听说了,貌似是不知道去哪转一圈,回来就又病了。不过一直没见衙内传唤府医,他估计是病的不严重,不然以他家衙内的德行,早嚷嚷的全府都知道了。
唉,他真的是替他家衙内揪心,啥样的好女子不去找,偏偏和那样一位琉璃肐膊对上眼了,非要死要活的想娶回来。结果是婚房没进,病房不知道住了多少回。
三衙内脚迈进院门一眼瞧见老厮,一改往常见老厮的嬉皮笑脸模样,绷着脸严肃的说:“你去把谭夫子请过来,我在书房等他。”
“还有,谭夫子从踏进书房起到省试张榜,不准他出书房门半步。你负责看着他。”
老厮满腔的话全堵在喉咙里。三衙内是主他是仆,他可以起监督衙内读书上进的作用,却不能不听衙内吩咐。
“是,我这就去办。”
不管是明白不明白,他都必须照着衙内的吩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