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翁主怀孕”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三衙内却是承受不住了。
都在同一房间,府医和谭玘的谈话声音再小也会隐约听到,他听到后立马不淡定,激动的涨红面孔,顾不得害羞难为情,张嘴便问:“你们是说我要当爹了吗?”眼神里的期待和渴望跃跃欲试,似要准备蹦跶出来。
世上很多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挑破了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就比如他和我的关系,我未婚嫁先怀孕的事……在梁人的礼教里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若不是他和我的身份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府医和惠民药局的大夫压根不屑出诊。
谭玘一把按住激动不能自己的三衙内,安抚道:“先请二位大人回去,其他的事等下为师告诉你。”
三衙内一直是乖巧的性格,听人劝。按捺住内心的波澜壮阔,恭恭敬敬给两位大夫施礼,“多谢二位大人替翁主诊病。才是小生冒失了,还望二位大人不要跟小生计较。”
两位大夫出诊为的就是容国公府的牌子,内心再不舒服也不可能和自己的饭碗做对,懂得见好就收。同样谦卑的姿态回礼,“衙内说笑了,为翁主瞧病是咱的职责所在,定当全力以赴做好。”
这便是双方达成的一致,二位大夫出了屋门,绝不会和任何人说起“翁主怀孕”的事。
然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算是俩大夫不说,三衙内自己都不可能不说。
他激动的跑过来拉我的手,手心里的汗珠不断,湿答答的黏手,让我甩都甩不掉。
“婴宁,你听到了没?他们说你怀孕了,只是月份浅不好查,等过两月月份大了他们再来查,那时候就能知道了。”
兴奋和激动溢于言表,完全认定我怀孕的语气让我莫名其妙,心想“你怎能笃定我必怀孕了?”
我断定我没有怀孕,很无语他这种完全笃定的语气,不明白他高兴的点在哪。
想他还不到束发年纪,竟然要当爹了,不应该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嘛,为啥他反倒期待,真真想不通。
我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斜了他一眼,侧转身体向床里,不想搭理他。
他只顾着高兴全然没看到我的态度。
“婴宁,你说说我是不是要当爹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傻笑……
自言自语:“我真的要当爹了?我咋这么不相信是真的呢?”
貌似他真的当爹了一样,我更加无语,不知该如何附和他,怀疑他是不是大脑缺根弦,平时不显,只有关键时刻才能显现出来。
拉着我的胳膊继续摇晃,全看不到我对着他的是后脑勺。
“诶,我跟你说啊,我咋跟做梦样的,镇不真实呢?你说话啊,我是不是真的要当爹了?”
必须给他这种傻老冒当头一棒,他才能消停。
我忍不住斥责:“你是不是傻了?!”
坐起身黑着脸道:“你当爹不当爹我不知道,你如今的傻样我是全看到了!”
“你清醒下行不行,我和你还未成亲,你当谁家的爹去?真要是有了孩子,你敢抱出去说‘是我的孩子’?”
“有啥不敢!”
唰一下三衙内站起身,掀翻了刚坐的圆凳。
他是真的怒了。
同样的红光满面由喜悦瞬间切换成咬牙切齿,眼角的兴奋还没来得及退去,面孔即散布出狰狞的怒火。
几乎是愤愤的对我喊:“我没有说不愿意娶你,我和你的孩子是光明正大的到来,有啥不敢见人?谁敢说我的孩子见不得人!”
见我不理他,更怒火中烧,大声嚷嚷:“你是不是不愿意给我生孩子?是我养不起你,还是我配不上你?”
得不到我的回应,在床前牙关咬的嘎嘣响,摇晃双手打圈转……发泄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