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服平静接受我的退款退物,出乎我的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之前和他长久不见,平日又无书信往来,虽符合梁人的礼教要求,可情感上隐约已经表现出来疏远。
他已到弱冠年纪,和我又不是正式的定亲,没有三媒六聘的口头约定就是私相授受,我不信他对此没有察觉不妥。既然不妥为何不做出弥补?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上无父母下无婚姻约束,还有梁帝允诺的不干涉令,又不是心智不全之人,外面的诱惑自然一点也不会少。他对我淡淡的态度结局只有一种结果,即分手只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我如今退款退物不过是早一天揭开了这个答案,对此他应该心知肚明。
这样的关系不管是谁先提出分开都是伤害对方,我承认我的行为伤害了他,可我并不为此感到内疚。我想的是:对于一个连媒人都没有的口头约定,想让我多内疚?
从初相识至今我与他总共不过见几面,梁人爱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的时间是多少个秋?
距离约定过去一年的时间了,他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媒人上门提亲,我倒是想追究问问他,居心何在?
在这场约定中我也不是没有付出,两人分开我同样也是受伤的。和三衙内的事只是凑巧赶在了这时候,并不是先和三衙内有了什么才提出来的分开,对此我问心无愧。
事实真相我并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什么,自己内心明白即可。
三衙内……
提起来了他……我暂时没空去想,因为我感觉我病了。
起初我还怀疑我的不舒服是和王服分开的事导致的心灰意冷,后来发现不对劲,才明白是真的病了,不是之前肚里珠子燃烧那种假的病。
我一会儿比一会儿的感觉冷,酒儿加了三床被子还不行,不得不在床头床尾点了两盆炭,外加穿着绵衣绵裤抱着锡壶,我才感觉稍稍好一点。
天气还没有进入冬季,平时领的炭只够烧小灶,酒儿找石榴让谭玘调剂烧炭盆的用炭,一时间熟悉我的人全知道我病了。
容国公府的府医看过之后没有查出来我的病因,惠民药局的大夫被请了过来会诊。
俩大夫商量了又商量,也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最后只好推说是之前我的病症复发了,只是之前是发热,如今反过来是发冷。
这个结果我不满意三衙内也不满意。
他把我病的事归结到了那天晚上。是他那天晚上不顾夜深露重对我做出那种事,没有照顾好我才导致我受凉病了。
(在世俗的眼里,这样的事总是男方做错了,女方全是弱势的一方。)
那天晚上的事又不能说出口,懊恼内疚之下他找了父亲容国公,仗着一腔热血想让父亲为婴宁请御医。
对于小儿子和落魄翁主交往的事,容国公听夫人提过,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认为男人好点颜色不是什么大事,小儿子青春少年爱慕少女属于人之常情,不值得大惊小怪。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小儿子明白些事理,自然就好了。
如今见小儿子竟然为了落魄翁主相求于他,他不得不重视,私下招小会询问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