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自己的亲娘、大兄、两位嫂嫂,三衙内更想见的是我。这倒不是说我和他多亲近,而是他急于想弄清老黑偷考题的真相,以安他七上八下的心。
而我偏偏不想见他!
小会找酒儿好几趟,俱是被守门的婆子挡回去:“翁主带着酒儿出门了。”
我去哪了?我哪也没去。就是故意让婆子这么说的,其实我就待在屋里躺着发呆。
三衙内久不见我,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他病到了的消息如同雨后春笋般地散播出去,一下子传遍国公夫人娘家亲戚们的圈里。
容国公在梁城没什么亲戚,国公夫人在梁城可是遍地亲戚。三衙内晕倒的消息比他参加秋试的消息传播的还快,原本就想尽各种办法接近容国公府的人蜂拥而至,恨不得踏破容国公府的门槛。
三衙内正痛苦不堪呢,哪有心思应酬这些亲戚,在硬着头皮见被七大姨夫八大表兄弟参观了一天后,再也忍无可忍,半夜打开窗户扯开被子吹风,不到第二天黎明就如愿的发起了高烧。
他这一烧不当紧,可把国公夫人吓坏了。原本就对他参加秋试不抱希望的国公夫人,认为儿子是考试不好、心情低落导致的发烧。立马让人传话给军营的丈夫,希望容国公能抽空回趟家,开解开解儿子。千万不能让儿子钻了牛角尖,别学那些寒门文人的做派,认为一次考试失败就活不下去了。
容国公原本就是要回家的,听传信的下人说小儿子的情况后,也不再耽搁,吩咐一声就走了。
他子嗣不旺,总共就仨儿子。对小儿子虽说没有像对长子那样寄予厚望,可也是挂在心尖上的,不然也不会安排小儿子改走文人的道路。
之前媳妇说“老三想要参加今年的秋试”,征求他的意见,他当时就说“无所谓的,参加不参加都可以”。
去年小儿子才进的太学,今年就参加秋试,就是神童也不见得能通过,更何况恩荫进太学的小儿子,水平啥样自己还不清楚咋的。
虽说话是那么说,秋试毕竟是一场大考试,他怕给小儿子压力,所以就没敢去过问小儿子具体准备情况,可没想到就这小儿子还是考试后大病一场。
唉,他不禁担心:老三心理素质这么差,一点风雨都吹趴下了,是不是养的太娇弱了?
快马加鞭,他回到府内正遇到看望三衙内的一堆亲戚们。“姑父”“姨夫”的一大堆寒暄,喊得好似比他亲儿子还亲。
正主回府,亲戚们也都很识趣,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外甥(表弟)的一顿挨打不知道能不能逃过去,会心的相约告辞,不然等着看外甥(表弟)挨打吗?
等送走这拨人,容国公才转到北屋看望小儿子。
容国公府主人少,三衙内从小居住一座单独的小院,北屋自然是他的卧房。
三衙内对于容国公这位父亲从小敬畏大于亲近,就是所谓的严父慈母模式。可不清楚为什么,这次他一点也不想和自己的娘说心里话,看见父亲容国公却是眼泪止不住的流,哽咽着喊了声:“爹!”之后,就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