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号称“京师第一才女”,观音婢觉得她还是显得稚嫩一些。
观音婢虽说从小就被教导要遵守妇德,不能做争风吃醋的妒妇,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绝不能将一个可能和自己一较高低的女子引进门,那等于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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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要纳的是妾室,娶的不是主妇。
做嫡妻的女子,要有威仪,要有主见,要有才德。
妾室则不同,在观音婢的心中,李世民理想的妾室,还是要温婉恭顺一些,最好不要和自己一样充满着心机和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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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作为嫡妻,她希望李世民的妾室最好更像万贵妃,而不是像宇文令馨。
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观音婢才想起是李世民在纳妾,自己只是瞎操心,最后的决定权还在李世民手里。
观音婢也不愿再多想,她想等到李世民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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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九月,天已渐寒,夜色早早就笼上了长安,宫内酉时不到便掌了灯烛。
秋雨送寒,临近天黑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窗外伴着时紧时慢的风,风紧时吹着殿外的树呼呼响个不停。
观音婢孤灯独坐,心中怅然,天交二鼓,李世民还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今夜李世民到不到后殿就寝,就不想再等,自己一人展开锦衾,在榻首靠着迎枕拿本书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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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近段时间忙着开文学馆。
如今国家逐渐平定,李世民想着要偃舞修文,为国家培养治国安邦之才。
他在晖政门西侧设立文学馆,招揽四方的博学之人。任命杜如晦、房玄龄、虞世南、褚亮、姚思廉、陆德明、孔颖达等人兼任文学馆学士。
李世民让画家阎立本分别给各位画像,由褚亮作赞,号称“十八学士”。当朝士大夫能够成为文学馆学士人选,被时人称为“登瀛州”,比喻他们一步成仙。
李世民在上朝、办理军务政务之余,经常到文学馆,找各位学士讨论文章典籍,时常到半夜才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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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李世民依然如往日一般很晚才回到后殿。
内室里虽然留着灯烛,观音婢却已就寝。
李世民进屋也不和观音婢打招呼,脱了衣服便钻进观音婢热呼呼的被窝里,手脚冰凉便往观音婢身上摸。
观音婢还没有睡着,浑身机灵了一下娇嗔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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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连忙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嘿嘿笑道,“只想急着抱你,把这都忘了。”
然后,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来暖,瞬时便有一股冰凉的感觉穿透自己的肌肤。
李世民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道,“还真凉。”
他先是暖了手,接着再在胸前暖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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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了一会,李世民探出手在观音婢身上试了试,问道,“还凉不凉?”
观音婢感到那只大手虽已不是太凉,但也说不上热,就没有理他。
李世民见观音婢不再说话,就死皮赖脸地凑过来,轻声央求道,“让阿兄亲亲。”
观音婢心中有些不痛快,就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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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观音婢不冷不热的样子,知道缠绵亲热的时机还不成熟。
他如今已是几个孩子的父亲,早已是调情勾魂的老手。
李世民翻起身跪在榻上,观音婢却沉静如处子,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像对李世民做什么她都不关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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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柔柔的风拂过殿脊,拂过瓦面,轻轻地掠过宫院中每一处可以抵达的地方。
风轻时柔不可闻,但却可以感到殿东的槐柳树梢在微微地振颤。
室内烛火莹莹,斗帐之内身影朦朦,如殿外的风和树一般纠缠相拥。
忽然风声渐急,雨滴噼噼啪啪打在屋面。
紧一阵,慢一阵,殿东的槐柳也禁不住风的强劲,枝梢乱舞,在风中不住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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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阵的劲风急雨,夜渐深沉,风也渐缓,雨也渐息,暖帐之中的爱侣却仍然没有睡意。
观音婢枕卧在李世民的臂弯里,轻声地向他说起韦珪和燕荇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谈别的女子,李世民觉得很不应景,他漫不经心的道,“阿兄身边有阿婢就够了,为何非要张罗着将其他的女子接进门?”
观音婢搂着李世的腰,委屈地道,“你以为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