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过后,观音婢和李世民轻声说起韦珪和燕荇的事。
李世民却不上心,反而告诉观音婢,没必要再让其他的女子进门。
观音婢见李世民不领情,心中满是委屈,她搂着李世民,将脸埋在李世民的胸口,幽幽地道,“你以为我愿意?”
观音婢满腹委屈在情理之中,天下的女子,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挚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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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做一个人很难,可有一个人可以完全左右自己的命运?
大唐皇帝李渊不能。
皇太子李建成不能。
秦王李世民不能。
秦王妃观音婢也不能。
更不用说那些命如草芥的天下芸芸众生。
每个人都有太多的无奈,每个人都要在红尘滚滚的旋涡中苦苦挣扎,为了金钱、名利、地位违心地屈意奉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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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抚着观音婢的秀发,温声安慰,“有阿兄在外打拼,今后阿婢就不用再为这些事烦心。”
观音婢抬起脸望着李世民,发自内心地说出自己的担心,“孔融几岁的儿子,尚且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我夫妻同体,祸福与共,宫里宫外暗藏杀机,倘若一步走错,妻妾弱子恐无一人可以保全。”
“这路越往后走,我越是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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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似乎对利用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并不太赞许,他无所谓地道,“争夺天下,凭的是真刀真枪的殊死搏杀,岂能靠几个维系裙带关系的女子?”
观音婢见李世民并没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她忽然翻身坐起,拿了个迎枕放在背后,将锦衾向上拉了拉,面对李世民斜靠着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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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观音婢的架势,这是要和李世民好好理论一番。
李世民感觉到大势不妙,连忙向观音婢求饶道,“如今已是深夜,阿婢饶了本王行不行?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观音婢板着脸道,“阿婢一片好心,你却不领情。世民阿兄不要看不起这联姻,阿爷如今虽是天下至尊,仍不忘苦心拉拢世族门阀。在这些世族显贵者心中,哪有正气忠义可言,有的只是他们家族和个人的利益。”
“今日他们想将自家女子送进秦王府。如果世民阿兄不收,明日他们就会将人送到太子府。进了谁家的门,就会代表谁家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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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接连将一通话说完,拿起迎枕放到卧榻里边,然后侧身而卧,背对着李世民。
李世民从小在公侯之家长大,最了解世族显贵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杨家、李家、宇文家,还有窦氏、萧氏、独孤氏,相互之间哪一家不是至亲的亲戚?百十年来,他们没有一日不是在相互残杀,但却没有一日不是在相互支持。
这些家族的成员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关键时刻可杀手足兄弟,也可以联袂不共戴天的仇敌。
哪里分什么善恶?哪里有什么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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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不是不知道联姻关系的重要,但却想用自己的实力来抵达权力的巅峰。
看到观音婢也想尽些力,就不愿再辜负她的好意。
他重新将观音婢搂入怀中,靠在她的身后,让步道,“既然阿婢想帮阿兄,阿兄就依你。阿兄也不管韦珪、燕荇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只要阿婢相中,本王就接受。”
“但阿婢要好好看一下,这两个女子品行如何,别接进来以后,闹得家宅不宁。”
“那个足智多谋的刘文静,就是因为弟弟的一个小妾害死了全家。还有马邑的王仁恭,没有死在杨广手里,却被他的小妾私通刘武周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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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感觉到李世民强壮的身体向自己靠过来,她也缩了缩身子向后靠了靠,两人侧卧成一大一小两张弓。
她娇小玲珑的身体镶嵌在李世民的怀抱里,观音婢突发奇想,要是将来真将韦珪那个大个子女人接进秦王府,是李世民将她搂在怀里,还是她将李世民搂在怀里。
有了这个奇怪的想法,观音婢不禁在心中偷笑,同时又在心中骂自己,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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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观音婢身上还是懒懒的。
李世民早早起来又去练武,观音婢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观音婢也赶紧从卧榻上爬起来,要不然一会儿李世民回来,看到她仍然赖在榻上,说不定会将她再收拾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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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李世民到晖政门去办理公务,观音婢到千秋殿去见万贵妃。
观音婢要按李世民的交代,和万贵妃商议如何安排韦珪、燕荇好好相看一下。
但是李世民的交代却让她作了难,想看一个人的美丑容易,想一眼看出人的善恶、品行并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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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见观音婢过来,笑微微请她在榻上坐下,心中已经猜到观音婢要说韦珪、燕荇之事,就直接问道,“昨日可曾和二郎说过纳妾之事?”
观音婢淡淡地道,“阿婢和他说过,世民阿兄看上去并不太上心。”
万贵妃不禁掩口而笑,“他那是装的,假如他听了之后眉飞色舞,阿婢见了肯定会生气,所以就故意装作不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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