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又问,“既然主上没说,你为何公然违反进御的典章制度,私自决定改变进御次序?”
梁尚寝争辩道,“主上总是愿随着自己的性子,不愿按典章制度临幸后宫,奴婢也只好根据主上的喜好进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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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见梁尚寝心存侥幸,以为能逃过这次的处罚,也不想与她多费唇舌,就接连问了两个问题。
“主上不按典章制度临幸后宫,你谏阻了吗?”
“谏阻不听,你禀报贵妃娘娘了吗?”
梁尚寝觉着有些理亏,说话也没了底气,小声嗫嚅道,“奴婢哪敢谏阻主上,主上想干的事,奴婢想着贵妃娘娘也管不了,就没有禀报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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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拉高了声音,斥道,“不谏阻主上,不向贵妃娘娘禀报,不按典章制度安排进御。”
“那么,还要你们何用?要典章制度何用?”
观音婢所说的都是尚寝局职责范围内的事,尚寝局却未照章而行,明显是违犯了宫规,是玩忽职守。
梁尚寝答不上来,只好默默地站在那儿,低着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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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还有最厉害的一招没用,接下来她要来个釜底抽薪。她冷笑着问梁尚寝,“你是否乐得主上不依典章制度而行,以免断了你的财路?你说一下到底从后宫嫔妃那里收了多少钱财?”
梁尚寝依然嘴硬道,“奴婢胆子再大,也不敢收后宫嫔妃的钱财。”
观音婢将眼一瞪,直视着梁尚寝,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看着观音婢威严的神情,梁尚寝心中一懔,她怕观音婢和她较真,将事情一查到底,就再也不敢硬顶,转而认错道,“奴婢没有尽到职责,还望王妃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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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尚寝怕啥却有啥,观音婢在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敲山震虎来震住整个后宫的宦官、女官。其实,她争辩不争辩都是一个样,观音婢都会将她作为整治的对象。
这时观音婢对王和道,“王监,你将刚才搜查两位尚寝住处的情况说一下。”
王和应诺答道,“禀贵妃娘娘、王妃娘娘,刚才老奴带人搜查了二位尚寝的住室,起获大量财物,价值都折合数百两黄金。”
王和说着,向殿门外招了招手,几位女官转身观看,见两位宦者各提了一个布兜进入殿中,将布兜放在万贵妃和观音婢面前,然后打开,里面全是金银和珠宝、首饰,每一个布兜里物品的价值都不止数百两黄金,仔细估一下价可能值上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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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尚寝和关尚寝看到赃物摆在了众人面前,顿时泄了气,两人双腿发软,瘫坐于地,接着连连磕头,请求王妃娘娘饶命。
观音婢沉声问道,“你二人可知罪?”
梁尚寝知道自已罪有应得,匍匐在地不再说话,是杀是剐只能任凭观音婢裁决。
关尚寝则是欲哭无泪,她怎么也没想到,梁尚寝惹出祸来竟将自己也牵连进去。关尚寝连连叩头,乞求观音婢饶她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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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看了看伏在地上的二人,又看了看另外五位女官,缓声说道,“非是本妃心狠,而是你二人已在后宫之中引起公愤,并对崔御女投缳自尽负有责任。不严加惩处,不足以平后宫怨气。”
“今日本妃出于慈悲之心,饶过你两人性命,但除去女官身份,发去掖庭宫做官奴,敛到的财物全部充公。”
关尚寝、梁尚寝虽然心中哀嚎,却不得不向观音婢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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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过关尚寝、梁尚寝,观音婢将目光投向阎宫正。
阎宫正心中发颤,扑通跪在地上,口中说道,“请王妃娘娘恕罪。”
观音婢秀眉一扬,注视着阎宫正,淡淡地问道,“阎宫正何罪之有?”
阎宫正叩头道,“奴婢掌管宫中戒令,有纠禁违规之责,但是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奴婢却不闻不问,是奴婢严重失职。”
观音看着阎宫正微微点点头,“既然,阎宫正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本妃对你从轻处罚,为示惩戒,你和两位司正都降一级使用。”
阎宫正本来想着也会和关尚寝、梁尚寝一样,会被一撸到底,然后被送入掖庭宫,没想到观音婢开恩,只降了她一级,她哪里还敢有丝毫抱怨?急忙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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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完两位尚寝、一位宫正、两位司正的处理结果,进来四位宦者将关尚寝、梁尚寝带走,留下另外五位女官。
接下来,观音婢要宣布任命新的女官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