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不想麻烦万贵妃,她想自己安排人去传太医署的医师。
侍琴怀疑,这样是否违反了宫中的规矩?
观音婢问侍琴,如果大王在宫里,他会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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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琴不假思索地道,“如果大王在宫里,每日在晖政门办理政务、军务,幕僚们也都在那里,大王随便安排一个人去办这事就可以。”
观音婢笑着问侍琴,“为何大王可以随便安排一个人去办这事,而我却不可以?”
侍琴听观音婢这样说,一副恍然大悟,如梦方醒的样子,咯咯笑着向观音婢施礼道,“奴婢明白了。”
说完,快步走出承庆殿,去晖政门交代守门宦者,让他找人去传太医署的吴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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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琴去了晖政门,观音婢让新竹拿来迎枕靠在身后,她斜靠在卧榻上对新竹交代,“你去安排人将书房的卧榻收拾一下,并去后院将阴媵人请来,一会儿吴医师来了,让他在书房为阴媵人诊脉。”
然后观音婢又安排展画,“吴医师出的这趟差,不是宫中所派,按说不应该算是公差,今日是第一次为阴媵人诊脉,你去准备一个礼盒,给他封十两金子作为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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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婧坐在一旁听观音婢安排,见她虽然在病中,却考虑得周密细致,安排得井井有条。杨婧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观音婢办事干练,心思缜密。
不一会儿覃兰从万春殿回来,见新竹在安排人忙着收拾书房,好奇地问她收拾书房做何事。新竹故意不说实话,对覃兰道,“这你得去问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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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兰到了内室,看到观音婢身边只剩杨婧一人,她向观音婢和杨婧施了礼,便急着问道,“新竹收拾书房做何事?”
观音婢将脸一板,装出生气的样子,教训覃兰,“你不先禀报一下去万春殿的情况,却问些不相干的事,是不是忘了规矩?”
覃兰连忙自责道,“奴婢该死,都是好奇心作怪,竟然忘了向三娘回禀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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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转作笑脸,微笑着问,“你是如何对紫芙说的?”
覃兰答道,“我照三娘的吩咐,对紫芙阿姊说,你身体有些不适,估计三五日内没法去向主上问安。”
“紫芙阿姊问三娘怎么不适,我说三娘只是感觉有些疲累。”
“紫芙阿姊不信,说三五日都不能过去,肯定不是小毛病。她非要让我给她说实话,要不然她就自己过来看看。”
“我没有办法,就给她说了实情,并求她不要给主上说。紫芙阿姊说让我放心,她知道见了主上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
观音婢无奈道,“说实话,就说实话吧,紫芙跟了主上多年,我料定她也不会说出让主上担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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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那边新竹领着阴月娥进入房间,只见阴月娥脸色蜡白,病病殃殃,她叉手屈膝向观音婢行礼,有气无力地说道,“月娥参见阿姊。”
观音婢忙让新竹扶阴月娥坐下,关切地问她,“你何时开始这样?”
阴月娥声音小得如蚊子哼哼一般,回观音婢道,“昨日早上已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
观音婢有些责怪地道,“你怎么也不让人过来说一声?”
阴月娥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心中虽然有话,却没有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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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月娥本来还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子,仍然是不谙世事,身边没有成年女子指导,她根本不知怀孕是什么样子。
在承庆殿院中,她只是李世民的媵人,一个地位不高的妾室,没有了丝毫世族千金的傲娇之气,有个小病也不敢惊动别人,想着熬一下就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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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呕吐,阴月娥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昨日早上吐得厉害,到了上午症状有了些缓解,她以为已经无事。
没想到,今日早上还如昨日一样吐个不止,早上过来向观音婢请安时,见观音婢匆匆忙忙要去万春殿向李渊请安,她也没敢提起自己呕吐之事。
从前殿回到后院,阴月娥吃了点东西,又全部吐了出来,李世民出征在外,她又不便向观音婢开口,心中有苦无处诉,就独自躺在卧榻之上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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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看着阴月娥文文弱弱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心疼地道,“以后不管有何事,都要和阿姊说一声,不要一个人忍着,咱们都是姊妹,有啥话不能说?”
阴月娥听话地点头,眼中却含着泪滴,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
观音婢估摸着吴医师不一会儿就会过来,她吩咐覃兰、新竹,“你们赶快将阴媵人扶到书房安置,待会儿吴医师过来,就在那儿为她诊脉。”
阴月娥轻轻站起,向观音婢施礼后,跟着覃兰、新竹出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