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问,“是不是还在担心大伯、四叔和三姊?”
李世民点点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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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松开李世民的胳膊,坐直身子,看着李世民,“这个我早已想到,因关系到亲情,需由世民阿兄亲自去说。如让别人去说,稍不注意,即有离间别人骨肉之嫌。”
李世民深以为然,“确实如此,如让别人去说,谁也不敢说出,让阿爷不顾大兄、四弟和三姊生死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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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她对李世民道,“如要阿爷不再担心大伯、四叔和三姊,必须让他明白我们可以确保他们的安全,要让阿爷相信我们可以掌控山西局势。”
“按照山西当下的情势,阿爷的一举一动,必是由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奏报朝廷。我们只要控制住王威、高君雅二人,就可掌握起兵举事的主动权。”
“这样在举事之前就有足够的时间安置好大伯、四叔和三姊,有绝对把握确保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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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同意观音婢的看法,他点头道,“因此控制副留守王威、高君雅是顺利举事的关键,一是在举事之前尽量不要引起他二人疑心,二是即使他们起了疑心,也不能让他们有奏报朝廷的机会。”
观音婢见李世民接着自己的话说,忽然之间童心又起,她嘻嘻笑着夸赞李世民,“世民阿兄真是聪明,一点就透。我本来已经想好了对付王威、高君雅的办法,你既然已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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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观音婢挪了挪身子,转身就要穿鞋下炕,李世民有些莫名其妙,为何阿婢正说着却要离开?
李世民疑惑地问观音婢,“事情还没有商量完,你要到哪里去?”
观音婢穿好鞋,站到地上,扭脸看着李世民,狡黠地一笑,“我要去净房方便一下,你是不是也要跟去?”
李世民看她那调皮的神情,无奈地摇头一笑,心道,看来还是没有长大,仍未脱孩童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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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整了整衣服、头发,又照着铜镜看了看才走出房间。
李世民心中猜测,是不是别的女孩子也如观音婢一般,人前人后两个样,人前是端庄贤淑,人后撒娇发嗲,见了郎君也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他哪里知道?在无人之时,女孩子也会放浪形骸,也有荡然肆志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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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正愣愣出神,侍琴和新竹掀开门帘,进入房中,侍琴端了一壶酪浆,新竹端了两个盛干果的食盒。
新竹将食盒放在炕几上,侍琴为李世民斟了一盏酪浆,也把浆壶放在炕几之上,然后两人向李世民施了礼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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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捏了一块杏脯,放在口中慢慢品尝,过了一会儿观音婢回到房间,却隔着炕几坐到了李世民对面。
李世民调笑观音婢,“阿婢是否借着方便的时间,又思考了一下问题?”
观音婢瞪了李世民一眼,嗔道,“没有一点正形。”
李世民一边吃杏脯,一边笑望着观音婢,“刚才话还没有说完,你却有了三急,把我一个人凉在这里。你也不想一想,我心里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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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绷着脸道,“你自己有了好主意,就是心急,我也不再说。”
李世民见观音婢故意和自己较劲,就低声下气地求道,“阿婢妹妹,我的好娘子,我的主意哪有长孙军师的好?”
观音婢见李世民一脸滑稽模样,扑哧笑道,“阿婢最爱听好听话,以后你对我说话,就天天如今日这样。”
李世民又拱手求道,“阿婢妹妹,我的好娘子,无所不能的长孙军师,你家郎君求你了。”
观音婢忍俊不禁,伏在炕几上咯咯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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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闹罢,观音婢微微笑着对李世民道,“既然郎君求我,我就不吝赐教点拨于你。”
然后她一整面容,认真说道,“要想对付王威、高君雅,还得从武士彟、刘世龙入手,让他二人进一步赢得王威、高君雅的信任,将武士彟、刘世龙视作至死相随的心腹,能够参与他们的机密之事。”
李世民端起酪浆慢慢喝着,惹有所思地道,“如今王威只是把武士彟、刘世龙当作监视阿爷的眼线,却不一定能让他们参与机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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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也拿起一小块杏脯慢慢嚼着,眼睛注视着李世民问,“你仔细想想王威、高君雅手下,现在需要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