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头没看到师父,心里一空,瞬间落寞。这时,忽然响起了掌声,沈芳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谢瑾瑜倚门而立,双眼晶亮地看着她,满脸得骄傲。
他嘴唇动了动,沈芳读懂了。
厉害。
他说。
沈芳瞬间收敛了得意,笼了笼头发,还要保持面色从容。
为医者,应该的应该的。
她谦虚地说着,才在掌柜的千恩万谢中,出了门。
等她签好了马,掌柜的又追了出来,“恩人,大恩无以为报,这是简单的吃食,路上给你打个牙祭。”
沈芳含笑接过:“谢了。”
一行人上马赶路,沈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掌柜的仍是给他们跪下送行。
这一刻,她心里无比的满足,这一幕似乎和印象中的某一处记忆很是想象。
她忍不住想起,当年她爹被押送上路时,营城的百姓也是如此的叩首相送。
那时候,她爹的心情,应该是欣慰的吧,沈芳忽然理解了她爹的选择,可能是她大了懂事了,对于儿时的放弃,渐渐地释怀了,也不是那么恨方九城了。
当然,也可能是这些年她在神医谷被师父教养得好,心胸跟着宽广了。
沈芳笑着,一路追着谢瑾瑜。
一行人中途找了个树林歇息,谢瑾瑜找到了一块大石头,沈芳把驿站掌柜给的吃食拿出来跟谢瑾瑜和宋慈分享。
打开一看,炒得蚕豆,花生。她随手拿起一个蚕豆放入口中,嘎嘣脆,齿颊留香。又扒开了花生,粒粒饱满,她扔到嘴里,也是五香味儿的,挺香。
“想不到驿站掌柜的手艺这么好。”沈芳递给谢瑾瑜。
谢瑾瑜抓了一把放在手上,也吃了起来:“想不到,还是托了你的福。”
沈芳心里高兴,点头笑道:“好说好说。”
谢瑾瑜嘴角勾起,也没多说话,只不经意地看她一眼。宋慈本来是见到玉树临风地侯爷心里有些畏惧,但是看到侯爷一直看小姐,她伸手抓了一小把,默默退到了一旁。
减少存在吧。
她刚这么想着,冷不丁肩膀被人顶了下,侧头偏目,是个英俊小哥,好像是侯爷身边的亲卫。
“我叫傅生。”小哥挠了挠头:“你叫什么名字?”
宋慈低头,小声道:“宋慈。”
“名字真好听。”傅生夸着,宋慈脸红红得,忍不住伸手:“吃吗?”
傅生看着她笑了:“谢了。”说着,从她手中拿起一个蚕豆和花生。
宋慈问:“够吗?”
傅生点头:“够了,咱俩远些点吃吧。”说着,往外又走了几步。
宋慈看了下不远处地小姐和侯爷,也跟着他走开了几步,算了,别碍眼了。
养心殿
宁帝看着跪下的五儿子,忍不住骂道:“你平日走猫逗狗,隔三差五让人给你哭丧出/殡,朕念你年纪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看不到了。可你现在动辄打骂下人,喜怒不定。整日没个正行,哪还有皇子的样子?”
五皇子李桢懒洋洋跪都没个正经样子,水白白的,耷拉个脑袋:“正事有大哥,再不成三个也行,我就是个添头……”
“混账!”宁帝气得抓起茶杯就要往他身上砸——
又看到李桢唇红齿白的样子,手摸了摸茶盏,还是烫的,怕砸坏了,又放下了。李桢看到父皇气得要死又拿他无可奈何,嘴角微勾,又很快收敛。
“你瞅瞅你个惫懒的样子,不交给你点正事是不行了。”
宁帝把茶杯放到一边,“朕交给你个正事办,这次别给朕办砸了!”
李桢一听有正事办,原本几乎瘫坐在地又支起了身子:“父皇给儿臣的正事能是什么大事,切。糊弄人。”
宁帝看他那德行,忍不住后槽牙疼,“是真的真是正事。”
李桢这才直直跪着:“儿臣听命。”
宁帝神情郑重:“你去趟南越。”
“啥?”李桢小声嘟囔道:“鸟不拉屎的地方,打发我去,父皇你要是看儿臣不顺眼……”
“你再不顺眼,也是朕的儿子。”宁帝皱眉:“朕接到了个密报,南越恐要生变,朕已经让淮南侯前往了,你也去,微服去。”
李桢这才抬眼:“父皇,您信不过——”
“想什么呢!”李常摇头:“信得过是信得过,但是朕更信朕的儿子。”
李桢终于正经了:“父皇要儿臣怎么办?”说着,他跪着蹭到了宁帝身边,用手比量个抹脖子地动作:“咔嚓他?”
宁帝闭目,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挥手拍着他脑袋:“咔嚓谁,你就老老实实把你的见闻回来告诉朕就行。”
“哦,儿臣遵旨。”说着,他终于正经了一回,躬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宁帝看着他身影消失,忍不住笑了:“这个臭小子!”
来福在一边看着宁帝神色,感觉他不像是不高兴地样子,这才凑趣道:“五皇子为人坦率,性子直。一片赤子之心啊。”
宁帝摇头:“孩子在于历练,他在京城圈养着,整日都无所事事,于朝廷一点用处都没有。”
来福没接话,偷偷侧头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