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只有嘴厉害吗?赶明儿腿脚又疼了别来找我!”
宋淼气得胡子直翘,“叶修安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偏偏对你另看一眼,让我老先生都跟着生气!”
提到叶修安,羽蘅一下子哑了声。
“哼哼,叫我猜中了吧,你是不是担心那个臭小子?”
羽蘅正色道,“先生应该知道如今的情况,大战在即,朝廷并无准备,一场混乱是免不了的,再加上又是羌羯,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对叶修安有特殊的意义,对不对?你担心他会主动要去。”
羽蘅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宋先生,你觉得他应该如何做?”
“我当然希望他去!”
羽蘅瞪大了眼睛,“希望他去?他身体不好,又没有带过兵打过仗,边关连粮草都运不到,他去不是找死吗?”
“丫头,”宋淼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你现在是关心则乱。叶修安的确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他关心社稷,有勇有谋,从云梦泽和江陵的事就能看出来,如果朝中无人担此重任,叶修安会主动站出来的。”
羽蘅又一次沉默了。
是啊,其实自己也知道,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开始准备远行的东西。
只是这会儿想透了,还是有些闷闷的。
他们刚刚到京城几个月,想做的事情都还没开始,难道就又要开始奔波了?
“叶修安现在的局面你也知道,区区四品御史,什么实权都没有,秦家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在京城很艰难。之前和端王设计了那么一出,只是将他现在的困局点给皇上看了看,但皇上不会平白提拔他,不会平白公布他的身份,他将来想光明正大立于人前,只能靠他自己。”
羽蘅叹了口气,要努力证明自己才能被亲生父亲承认,叶修安这身世也是天下头一份了。
“丫头,叶修安以后的路只会比现在更艰难,也更危险,要不要同行,你要早下决定。”
宋淼语重心长,羽蘅心中却从不做他想。
要不要同行?这还是个问题吗?
或许从李家镇他出手帮她时,他和她的命运就已经纠葛在一起,分不开了。
“多谢先生指点,我明白了。他不去则罢,要是真去,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赢下这一仗。”
“这才对嘛!”宋淼转眼就笑了,“这才是我们的杜丫头嘛。刚才你担心得脸都白了,哎哟,我还从来没见过你那样!”
“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当然不希望他再去找死啊!”羽蘅的脸腾地红了。
这个宋淼!就只能稳重这么一小会儿!
难怪叶修安和他相处甚欢,真是一样吊儿郎当的性子!
“你就嘴硬吧你,小丫头……你们年轻娃娃,就是这么别别扭扭不痛快,哪像我……”
“像你怎么?鹤姨难道已经接受你了?”
鹤姨就是惜缘楼的主人,每次宋淼腆着脸上门去找她,结果都被她打了出来。
宋淼被点中死穴,浪不起来了,嘴里还狡辩道,“死丫头,我们老年人的爱情你不懂,打是亲骂是爱,你鹤姨不知道多疼我呢!”
羽蘅无语地摇了摇头,回杜府去了。
……
勤政殿的大臣们,果真在地上睡了一晚。
说睡也不适合,因为谁都睡不着。
皇上开恩,累了就躺着休息一会儿,醒了再继续出谋划策,众人这么折腾了一宿,还是什么都没商议出来。
能提的人都提了,能推诿的都推诿了,朝臣们你看我,我就头疼,我提你,你就晕倒。
戏码多得简直比庙会还热闹!
皇帝一边在心里大骂无能,一边忍着气,只看他们到底最后会交出个什么结果来。
等到鼓打五更,他们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皇帝才大手一挥,命他们回去修整一下,天亮再来。
大臣们如蒙大赦,纷纷出宫,宫门外自然有各自的家奴等着,虽然皇上给的时间不多,大人们也都选择了回府。
毕竟,换衣服休息是假,私下交换意见才是真的。
叶修安和叶老爷也疲倦地出来了,等在宫门外的是叶达辰,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不敢说,只是轻声道,“娘一直在家等着。”
叶老爷点头道,“回府去吧。”
马车驶进叶家大门,宋淼等在大堂前,见了叶修安沉声道,“杜姑娘让我告诉你,不去则罢,要去就会全力帮你。”
叶修安眼睛一亮,身上的倦意都少了许多。
“宋先生,我们进去说吧。”
一进院的书房里,已经摆好了早点和汤品,叶修安和叶老爷显然饿狠了,吃了两碗才住了筷,端起了茶杯。
宋淼问道,“如何?”
叶老爷和叶修安对视一眼,叶修安摇摇头,“皇上准备派二十万大军。朝堂上众臣相互推诿,虽有几个小将愿意领兵,但无人敢统帅全军。”
宋淼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这么多年无战事,兵部早就用来养闲人了,兵部尚书就是个草包,要不是把秦桓巴结得好,早就被革职查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