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自小没有老人在身边关心,那老皇帝又是她的杀母仇人,只有魏阁老,相见的次数不多,却永远是这样的慈祥。
“阁老。”
朝阳很听话的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本宫在见到星阑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他能变化如此大,今日见了阁老才知道,有您这样的家主,魏家不是个个都是精英都难。本宫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星阑。”
“公主,这几年过得都很辛苦吗?”
魏阁老关切的模样又一次触摸到了朝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只有人恭维她,还没几个人关心她过得怎么样。
魏阁老见她平静了许多,这才又继续说道。
“星阑啊,并不是老臣影响的,而是公主,幼年之时星阑在这家中见到了一次公主,那时便惊为天人,成日的跟在公主后边,后来你们两个出去玩,他被人欺负还是公主给他出的气。老臣那时候就在想,别看公主是个女娃娃,想必这全天下的男儿都不能欺负了你去。”
“阁老实在是太看得起朝阳了。”
对于阁老说的朝阳曾经给魏星阑出气的那件事,朝阳其实真的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魏星阑那个时候是个小胖子,性子软得很,像个胖乎乎的馒头,是以第一次在京中见到他,才会那么惊讶。
魏星阑果然变成了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有学识,有谋略,也有修养,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
“公主,星阑后来很是努力的读书做文章,我这个做爷爷的除了老怀欣慰之外,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想必他在京中也跟公主说过的,是为了公主而去。”
提到这个,朝阳又想起魏星阑总去她公主府的日子,魏星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作画,每一幅都相当的传神了,现在她的公主府还有很多。
“后来不知公主是怎样的引线,周丞相家的独女,她也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啊。”
不管怎么样,魏阁老是知道自家的孙子配不上公主这般的人物的,但是朝阳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给他们二人牵线,没怪罪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到底是魏星阑福薄。
“星阑是没了,但他是为了北朝而死,公主的密函也说了,是为了保护那几车的金子,若镇南王顺利得了,北朝现在可能已经危险了,用他一人,保了北朝千千万万的百姓,是何等荣耀之事。
公主在愧疚什么呢?难道就因为他是我魏家的人,将士可以战地沙场,他便不能吗?保家卫国,从来不只是武官的责任,匡扶社稷,更需要文武相互配合,公主雄心大略,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我魏家今日办的不是丧事,而是喜事,所以魏府上下,并没有挂太多的白,我魏家,还会有更多源源不断的好儿郎进入朝廷,为君分忧,为民造福!”
一席话说的是铿锵有力,不愧是一力辅佐了整个朝廷的的人。
朝阳忽然觉得,自己今日的谢罪,显得十分不够大气。
是啊,这是魏家啊,一门忠臣,她今日之举,辱没了这一家人。
“今日是朝阳不对,等本宫回去,定会好好思量以后该怎么做的。”
“公主你来,老臣腿脚不便……”
“阁老,以后便叫本宫朝阳吧。”一声声的公主,朝阳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好,朝阳你来。”阁老也不推辞,在他看来,朝阳还是那个小女娃娃。
朝阳走上前去,阁老张开手掌,里边躺着一块不大的白玉。
朝阳疑惑的看着魏阁老,她什么都不缺,实在不知道阁老的深意。但是形状却好看的很,仿佛是一块同心锁的模样。
“星阑亲手刻的,他进京之前,曾将此物交到老臣手里保管,说他日有幸娶了公主,便送与公主,有永结同心之意,可现在,似乎不适合送给公主了,老臣又年迈了不能再去京城,劳烦公主,帮老臣将此物送给周姑娘,愿她再寻良配吧。”
魏阁老虽然觉得可惜,但并不勉强,这世间丢的缘分,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朝阳点头,承诺自己一定会将此事办好,出了魏家大门的那一刻,朝阳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虚此行,魏阁老之言,犹如醍醐灌顶。
想起魏阁老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镇南王何足畏惧,只要小心提防,严阵以待,他不得民心,自然翻不出风浪来。
朝阳甩袖。“回京。”
来的时候愧疚万分,回去的时候踌躇满志,这让朝阳对朝中的几个魏家人也开始产生了兴趣。
自这以后,魏家之人每每得到重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是朝阳将玉质的同心锁给了周凌晴的时候,她积了一个月的精神终于崩溃。
转身跪倒在朝阳面前。“公主,臣女想让您帮我在皇上面前求一道圣旨。”
朝阳的手放在周凌晴的肩上以示安慰。“你说吧,无论什么要求,本宫都会尽力帮你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