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栓虽然搭上了,却并没有扣死,推动门时,还能晃到那门栓。
若是用绳子打结,勾住那往下垂着的栓扣,将它勾上来,便能解开门栓,离开这院子了。
京墨连忙去那杂物堆里,翻出那细绳子来。将那绳子打结,从门缝之中探出去,试探着勾住门栓。本以为是极其轻松之事,可试了几次,却始终够不上那门栓。
她又仔仔细细看过去,才发现那门栓下垂着,绳子不好够下去再提上来。再仔细一看,原来那绳子不够重,根本垂不下去。
无奈的将那绳子收回来,京墨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已经有了工具,却还是功亏一篑,实在是叫人无奈。
可是只低沉了片刻,她又重新振作起来,再次在那堆杂物里头翻找起来,看有没有什么能再做利用的东西。
翻找片刻,竟然真被她找出了可以用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片,看起来平平无奇,却也十分特殊。在这块铁片正中间有一个不大的空洞,正好既能容纳那条细绳子通过,又能从那门缝之中通出去。
京墨又回到门边,试探着重新用绳子拉起门栓来。
这一回,那门栓还真被她拉起来了。
她心中一喜,又小心翼翼地用绳子扯着门栓往旁边拉,一点一点的将门栓拉开。
吱呀——
门终于开了。
日头虽然已经西沉,可天还没黑,按照常理来说,门外也该有些人烟,或是小贩买卖吆喝,或是行人路过匆匆,总该是有些人在活动的。
可眼前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京墨微微皱眉,不知此处是何处。看着那些建筑像是还在城里,可这儿却空无人烟,实在是不像城中的模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枯井,心中微动。转身先将门栓上,确认了即使奉禾能从井中翻出来,也没有办法打开门栓,才放心的离去。
辨认了方向,京墨本想着先回一趟白府,叫人来先将奉禾捉住。然而不知此处在何方,犹豫片刻,她转身便往东处去。
走了没一会儿,京墨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从那宅子中出来,没走几步,眼前的景色却是一变。不再是装修精致如城中一般的房屋,而是变成了低矮的茅草房,还有连绵不绝的土地田园。
回头看看那几幢精致的房子,她微微皱眉,有些不理解。
按照以往,她会回身再去探查一番。可是再拖延下去,天就要黑了,京墨略作判断,便决定先回白府。
她先是走,继而便是小步小步的跑,最后急急的往前冲着,终于在天尽数黑下来之前,找到了一户人家。
周边的田野漫无边际,她虽然听说过有些靠星星辨认方向的法子,但毕竟只是听说,没有仔细学过,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暂缓赶路。
眼看着现在是没法再继续赶路了,京墨犹豫片刻,便去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有人吗?有人在吗?”
那屋子里烛火摇曳,继而有一个垂垂老矣的声音传来。
“谁呀?”
“我是镇上白府的丫鬟,本来是要赶回镇上的,只是现在天黑了,想来您这儿借个宿,您看成不成?”
京墨解释着,侧着耳朵听里头的声响。
她说完话,半天都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失望。然而她却不觉得意外,毕竟新朝建立还没两年,人们还没有那么乐意于收留路边的人。
正要离开,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京墨回头一看,却看见原先那扇紧闭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缝。里头探出来了一张沧桑的脸,她满脸皱纹,眼睛已经浑浊发黄,眯缝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京墨。
“你?你是白府的丫鬟?”
那是个年纪像是过了古稀的老婆子。从那声音中听不出来她的喜怒,京墨心中紧张,却还是点头答应着。
“正是。”
那老婆子又仔仔细细的将京墨看了个清楚,才点点头,让开了半个身子。
“那你进来吧。”
“多谢您了!”
京墨心中一喜,连声答应着,跟着进了屋子。
她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屋子实在是破败不堪。房顶是用茅草铺的,可经历过许多年的风吹雨打,这茅草屋顶已经不再结实,从顶上垂下来许多茅草。四周的土墙已经不再结实,有了许多斑驳裂痕。
屋子里仅有的几处陈设也是历经沧桑。桌子已经斑驳不堪,难以支撑;椅子缺了一条腿,颤颤巍巍的立着;床榻也是破旧不堪,上面堆着几条薄薄的被子。
烛火摇曳,昏黄而又明亮。
那老婆子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京墨跟在她的身后,有些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