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岸倚靠在门旁的墙上休憩,直接闭着眼,懒散地回答他:“不疼。不看就不会被影响。”
“诶等等,我好像坐到什么东西上了!”阚丹立摸了摸屁股下晃动的东西,忽然一声惊呼,一下子跳下蜘蛛茧堆。
她眯着眸子看那堆东西看了半天,然后撸起袖子就开始徒手扒那些松动的茧。
闫岸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跳来跳去的阚丹立。
“我艹你直接上手?”范绸转头看见这情况满脸懵逼。
“是鞋盒子!”阚丹立呆住了,“……鞋盒子?”
只见一个三层的透明鞋盒被蜘蛛丝裹满,但底部似乎被某个东西钻开了一个小洞,使得整个蛛丝的包裹松动并裂开了,这才被正好坐在上面的阚丹立给发现了。
六个组合的鞋盒,最下面空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五双鞋。
范绸眉头抽了抽,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熟的东西,然后慢悠悠转过了脑袋,眼睛与闫岸对视,暗含谴责的深意。
闫岸眨了眨黑眸,看了眼鞋盒里的鞋,然后又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脚上穿的那双新鞋子。
……怎么看起来型号一模一样。
这双鞋是小雕塑在那次“与晓米的追逐战”之前突然给她的。
闫岸喉咙动了动,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种莫名其妙诡异的情况。
“咳,这双鞋不是我找到的。”她看向范绸,眼神诚恳地解释道,“你应该看到了。”
范绸眼神幽幽,带着一丝莫名的八卦意味。
那时候在场看到全部过程的人只有黑化暴躁状态下的阚丹立“小黑”、范绸、闫岸、刚准备跑走的敏敏和正欲变成怪物的晓米。
阚丹立倒是没注意到闫岸这边的风波,兴致冲冲地把那剩下的五双鞋子都拿出来,大叫一声:“这肯定是隐藏道具对吧?!”
闫岸摸了摸鼻子,沉默着:“……”
然而真就当所有人换上新鞋子之后,他们脚底的痛苦在那一刻就都奇妙地消失不见了。虽然型号不怎么合适,要么太大要么太小,但至少比没鞋子干熬疼痛要好。
阚丹立拖着比她的脚大了三四号的鞋在办公室里乱晃,小脸兴奋得脸颊通红。
接下来的3号4号办公室相对而言都比较好过了,无非就是等待和忍受精神层面的折磨。
一间屋子里是无休止高分贝的尖叫声和辱骂声,另一间屋子里是纯粹的黑暗和喉咙宛如被针刺穿的极端痛苦,还有一个温柔地声音暗示你不要撒谎、要当好学生、引诱着你去按动屋内唯一亮着的红色按钮,说它能解决你所有的痛苦。
出一间办公室就像是浑身蜕了一层皮似的,全身的冷汗没停过。
当几人终于推开第5号办公室-年级主任办公室的门,进入其中时,心理san值几近30的临界点。
闫岸敛着眸,微弯腰身,擦去额角的细汗,面色苍白,微微喘息着,一手靠在桌子上一手抚着喉咙,仿佛里面还残余着刚才针刺的痛苦,依旧隐隐作痛。
当她平复好呼吸站直身,看向背后时,黑瞳微微一缩,声音极冷地问道:“阚丹立呢?”
“她人怎么不见了?”
范绸这才意识到,白着脸看向四周和身后被紧紧关住的门:“……人呢?”
盛母脸色差得仿佛死人,嘴唇发紫,咳嗽着喘气说了一句:“我、我好像听见她叫了一声‘小黑’,然后就没再听见到她的动静了。”
秦矛和秦盾看向终于来到的年级主任办公室,与对面那副巨大的油画相视,全身心都放在了任务上,直接道:“她怕疼,肯定先跑了。不用担心她,系统面板还显示她的健康值还是满的,我们先做我们的任务。”
闫岸眉头拧着,拳头紧了紧,然后松下,转身看向这个金碧辉煌的年级主任办公室,黑眸扫视一圈,稳步走上前,直奔目标。
地面到处都是散乱的金币和纸票,被砸碎的花瓶主要集中在门口,碎片被踩在脚上咯吱咯吱响。
现场还没来得及被完全清理,沾着不知名人士血迹的金花瓶也掉在门前,粘着血迹的那一块似乎被撞击得凹陷下去了。
范绸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散乱放置的厚皮册,随意地翻找着,然后忽然手一顿,向前翻了一页,又看向册子的首页,睁大眼睛对闫岸说道:“闫岸!闫岸你过来看!”
“这里处了巴齐,还有高小林的名字诶。”
“这个册子记录的是未交‘补课费’的名单,高小林她这个学期的补课费还欠着呢。他还标记着‘催款’时间……就是9号那天。”
“我艹什么鬼,这年级主任的一学期补课费要一万八千块钱!?他抢钱呢?”
闫岸没有过去,只是蹲在门口,仔细看着地上的被砸坏的那些东西,平静地说道:“她室友说过,高小林只有刚来学校的那段时间有钱,后来都很穷,交不起补课费很正常。”
“所以,那天凌晨年级主任原本是来找高小林要账的。”
范绸接着她的思路说道:“后来为了进一步威胁高小林,就把她弟加进去了?那他是怎么发现她弟的?”
闫岸捻了捻地上残余的某个奇怪的东西,蹙起眉头看向另一侧,上前一步,又从厚重至极的办公桌下,被磨损严重的柜子弧形拿柄上发现了那些碎屑。
好像是麻绳?
但在这里并没有找到麻绳。
“这里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啊,他书架上的书都是空白页,系统都没对这些东西加载。”盛母随手丢下书,说道。
闫岸拍了拍手,敛眸缓缓站起身,皱着眉头站定两秒,然后才抬头对他们说道:“去下一间,档案室,这里的现场都被破坏了,没什么用。”
由于5号和6号办公室被闫岸提前做了手脚,王老师可能并没有对其进行必须待满4个小时的时间约束和其他变态属性的附加,他们直接就推开了门。
在档案室里,闫岸他们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找到关于年级主任A老师事故的档案。
年级主任头部有伤,是被花瓶砸的,他当时很可能出现了脑震荡和脑淤血。不仅如此,他大腿和胸腔都有刺伤,但未造成大出血,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是绳索勒颈部窒息(两道勒痕,一道死前,一道死后),细麻绳被巧妙的勾在了办公桌柜子弯月形拿柄上,位于年级主任尸体的正后方。
最主要的是,他脖子处的绳结是活的。
年级主任很可能实际上是在挣扎过程中无法移动摔倒在地的庞大身躯而被勒死。
而现场拍摄的好几张照片里,也有古怪的地方。
死亡位置靠门,门口有喷溅的血迹,大部分是完整的。但范绸眼睛很贼,正好看到了某一张最为明显的照片,把它挑出来。
照片里部分的大量喷溅型血迹中间有一点波形空白、旁边有擦蹭刮过的新鲜痕迹。
这些血迹离尸体很远,而且擦蹭的痕迹很小很集中,不可能是年级主任自己造成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范绸不理解,嘶了一声,“早上血都干的差不多了,这也不像是……”
“刮痕好像是血干了之后才有的。”秦矛站在旁边,看着照片忽然道,“这么多血……至少得一个小时才能完全干吧。”
闫岸黑眸抬起,迅速道:“现场可能有什么东西被巴齐捡走了。”
这个东西是血液飞溅在地上之后才掉落的,并且还隔了一小段时间,血液只是粘稠得快干涸了,所以中间只有一点呈波形的空白。
如果是血液新鲜的时候掉进去的,旁边会有不同程度的小血滴飞溅,空白也不会这么小。
而旁边的细小刮痕则是在血液完全干涸之后人为造成的。
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正是巴齐,在早自习之前,差不多是5点40。
如果在这之前没有其他人到过现场,那能捡走现场东西的就基本上只有巴齐了。
线索到现在已经基本上收集齐全,还留有部分疑惑,接下来的重头戏就在“目击者”阿严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