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老师又强迫这自己放缓了声音:“诶,老师在班上找了这么多人都没进展,知道你是好学生所以才又问问你,听话啊……乖,你以前不是很理解老师的么。这件事关系到学校,很重要,在ta死之前你看到ta做了什么、听到ta干了什么,只有现在全说出来,老师就不怪你了。现在只有我们俩在,你告诉老师。”
敏敏仿佛哑了似的,咬着牙坚持一声不吭:“……”
C老师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了:“敏敏,你知道在学校违抗老师是什么下场吧。”
“……”
“哈,看来是老师以前太惯着你了!这次该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了!”
接下来办公室里已经不再发出声音,就仿佛两个人消失了一般。
闫岸蹙了蹙眉,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一只手半握拳放在面前,思索模样。
“你们干什么呢?”晓米忽的出现在转角处,露出半个脑袋,秀眉皱了皱,“等会儿就要上课了。”
阚丹立瞬间被吓得跳起来,头发都炸开了,急忙后退几步,紧紧抓住盛母的衣服。
闫岸完全没被吓到,扭头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略带思索。
是个穿着红色袜子的“坏学生”…该不该跟她说话呢?
“我来找敏敏。”闫岸得出答案,神态自然地回答说,“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们俩。”
范绸当即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摆摆手,拉住闫岸的袖子,用眼神急切示意她赶快停下来。
为什么要跟她说话?!校纪校规里不是说了不能跟穿红色袜子的人说话吗?!
闫岸轻飘飘道:“没事的。”
刚才在教室里被吩咐的那个人、她的室友敏敏都分别跟穿着红色袜子的巴齐、晓米说话了,也没见他们突然出事。
“惩罚”肯定有,只不过并不是及时兑现的,而且很可能有可以应对的办法——毕竟学生们也都活下来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趁着晓米的防备心还没有那么大,抓住这个机会,否则等到后面,想套出线索就更难了。
而从表情上来看,晓米的情绪波动要比敏敏更明显,更能方便她判断,所以闫岸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晓米,而不是敏敏。
晓米迟疑了一瞬,问道:“什么?”
闫岸黑眸镇静自若:“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寝室最后那一个姑娘。”
晓米脸色猛然一变,比最初紧张了不少:“我什么都——”
闫岸见状立马打住她的话,眉头拧起:“等等。”
“你不知道学校的校纪校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撒谎。”闫岸放下环抱在身前的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她走上前几步,造成压迫感,声音很低沉,黑眸冷淡,“我只问一句话,你不用回答。年级主任的死跟她有关对吗?”
表情幅度的微动都能反应出人目前的心理状态,闫岸对这一方面很了解。
比如现在,晓米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被拆穿的纯粹的惊慌,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迟疑和悲伤。
看见这种出乎意料的反应,闫岸倒有些意外了。
有联系,但又并不完全相关。
“她怎么死的?”闫岸没有迟疑,接着问道,语速较快,“意外?他杀?还是自杀?”
刚说出最后一个词,晓米的脚尖微微动了一下。
闫岸瞥了一眼:“好,是自杀。”
“接着——自杀是发生在年级主任死之前,还是?……好的,是死之后。”
强压之下,这一刻晓米彻底绷不住了,脸色煞白地后退好几步,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般,转头就飞奔着跑走了,不留给闫岸拉住她的机会。
其实闫岸也没准备强留下她。
范绸看着刚才眼前两人气氛紧张的对峙,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跟着阚丹立在一旁默默观战。
“已经差不多了……”闫岸黑眸眯了眯,轻声道。
“室友和年级主任先后去世,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不仅害怕老师叫她们去办公室,还害怕一切提及到她们室友的问题。”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一秒后,她便平静地回答了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因为老师们在怀疑,她们的室友杀死了年级主任。”
“而她们,很可能是该事件间接的参与者或了解者。”
在这之后闫岸他们便没再去找晓米聊天,至少给她留下一小段心理缓冲的时间,方便下一次对话的进行。
傍晚时分。
“今天晚上别睡的太死了,声音放小点。”
闫岸在范绸临走前跟他说了这一句话,说的很随意,如果不是范绸对闫岸的性格较为了解,换成普通人还真有可能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以说在那一刻,范绸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了。
能让她说出这种话,今晚基本都不会好过了。
“闫岸姐,闫岸姐……”
身后阚丹立的声音一刻不停,有些闹腾得慌:“你害怕蜘蛛吗?”
闫岸揉了揉刺疼太阳穴,无奈道:“你抱着三床被子怎么还这么精神?不累么?”
阚丹立的脑袋被埋在被子里,没心没肺地笑着:“嘿嘿不累!被子又轻又软和!”
将寝室门打开,闫岸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隔壁寝室紧闭的房门,才收回眼神。
“今天晚上会有怪物,大概率就是我们今天课上讲的‘蜘蛛’或者‘蜘蛛人’,我们得轮流值班守夜。”闫岸将被子放在床铺上,一边铺开一遍潦草地说道,“它们很有可能是集群的攻击型或致幻型怪物。”
盛母动作一滞:“集群?会有多少?”
闫岸嗓音平静:“我猜啊,整栋宿舍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