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直接团灭都有可能」
「别管那几个奖励了,小命要紧啊」
逃跑?——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脱离游戏,是属于白白牺牲一个玩家去换取空气的毫无意义的行为。
再次抬起头,闫岸彻底冷下眼神,甩手拿出青铜剑,不着丝毫犹豫,直接动身,迎着纸人走去。
“我已经不能再攻击了。”安尔捏住手术刀,极其烦躁地咬紧牙关。
“安小姐,请告诉我,它的弱点是不是在腿部。”她黑眸眯起,平静道。
“是的,还有后脑。”安尔呼出一口气,快速后退几步,与纸人拉开距离。
“范绸,现在立马复制出来两个青铜剑,等会让安尔扔给我一个。”闫岸安排道。
话落,她黑眸紧盯目标,腰身微曲。
两腿瞬间爆发,动作敏捷,迅速冲上前。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闫岸的身体极其敏捷灵巧,在临近手爪的那一刻,她控制着身子微微一侧,呼吸急促,堪堪躲过攻击,直接越到了怪物的身后。
它其实还有一个弱点——它的动作有硬直,难以转身。
急刹住脚步,她转身,两手紧捏着青铜剑柄,直接猛力插进了怪物的大腿骨处,黑色血浆喷出。
“丢过来!”闫岸唰地抬起头,黑眸眯起,高声提醒安尔道。
瞬间,一道青铜剑飞过来,闫岸立即精准接住,再次用力地横向砍过纸人的另一条大腿,切断了它的腿筋。
安尔此时也已到达怪物面前,冷着脸,凭借自己的怪力直接用青铜剑一击,砍断了它的左脚。
怪物失去平衡,轰然倒在地上。
它此时的健康值仅剩两百点了。
“噗呲!”
一柄青铜剑垂直插入了它的后脑脊椎处,用脚横向一踩,健康值彻底归零。
此时,纸人新郎的身形开始逐渐萎缩,浓浓的黑血不断流出。
闫岸缓缓抬起脚,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脸颊被怪物的黑血溅上了一长条血迹,面色苍白透明,眼神冰冷刺骨。
她抬起头,无声地看向了盛昊强,嘴唇微微挪动。
等着我。
盛昊强当即一愣,仿佛被人轻视了,脸色被气的涨红。
说完,闫岸不再给他一丝眼神,而是直直看向花轿中的新娘阿花,缓缓走上前。
“不是你,是他们。”闫岸平静地回答道。
她在回答附加题型任务。
“生活管家提醒您:恭喜玩家闫岸完成支线任务②!您目前的思维与之完美契合,请您继续努力,在游戏中努力生活!
该任务的奖励将在游戏结算时自动发放!”
在那一刻,红盖头下的新娘阿花抽泣了起来,捂着红盖头,嘴里不断喃喃自语:“对啊…对啊…鬼不是我——而是他们……”
然而下一秒,阿花就动作一滞,猛然伸出了手,指甲伸长,尖锐部分长达六厘米,直直掐刺向闫岸。
闫岸黑眸骤缩,猛然侧过身,然而因为距离太近了,根本无法完全躲开。
她的手臂与尖锐的指甲紧紧擦过,瞬间划破了衣服,划进了手臂的血肉中,血肉翻起,疯狂流出血液。
“生活管家提醒您:游戏已进行5日23小时40分钟,您的健康值、心理san值下降过快,请注意调整。
健康值:71(下降39点)
心理san值:72(缓慢恢复中)”
“闫岸?!”安尔和范绸注意到了不对劲,立即走上前。
“没什么。”
闫岸简略回应了一句,皱起眉头,缓缓垂下手臂,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攻击而离开。
因为阿花在最后那一次攻击之后就不再动弹了,仿佛是临死前人最后的搏命反抗,可笑却又令人心生凉意。
它的身体瘫软下来,皮肉干涸凝结,变成了一块块破布似的薄片,最后散落在红轿子里,只剩下一堆白骨和破旧的红嫁衣。
红嫁衣披在座椅上,四处都是撕裂的残破痕迹,上面沾满了深红色干涸的血迹和白色小片纸屑。
闫岸敛起眸子,伸出手拿起它。
这种粗糙干裂的布料拿在手上会十分令人感觉不舒服。
“生活管家提醒您:恭喜玩家!得到《红嫁衣与纸人》收藏品——‘爱情’的红嫁衣!收藏品可收集:1/2”
红嫁衣消失在手中。
闫岸手指颤了颤,此刻才感受到了手臂上极度刺疼的伤口,紧抿着苍白的嘴唇。
“生活管家提醒您:游戏已进行5日23小时40分钟,您的健康值、心理san值下降过快,请注意调整。
健康值:66(下降5点)
心理san值:79(缓慢恢复中)”
她没在意伤口,抬起头,看向后面宛如模特站立着的、眼神冷漠如死人的NPC,眉头拧起。
陡然在那一瞬,冷风与空气不再流动,安尔和范绸的脚步声瞬间消失,仿佛也被暂停了。
闫岸蹙起眉头,感觉不对劲,刚想回头注意一下盛昊强,眼前的世界却突然黑了。
她的眼睛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
“抱歉,我来晚了。”
耳边是温润清朗的熟悉的声音,他有些喘着气,声音微哑,仿佛刚刚着急赶过来:“别回头。”
闫岸沉默下来,抿着嘴唇,眼前是昏黑的一片,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时间已经被我暂停了。”念三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没有直接回答,不紧不慢道。
灰黑色的眸子缓缓转移,看见了闫岸被撕破的袖子和里面不停淌着血液的手臂。
他皱起眉头,一只手捂着闫岸的眼睛,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她那只胳膊的手腕,温热的手心与微冷的皮肤相触。
“诶——”闫岸微愕,喉咙动了动,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有些没有安全感。
她蹙起眉头,试图抽出手臂。
“别动。”念三无奈道。
只见,念三将指尖放在了闫岸的手心。
他的指腹在没有凭借外力划开的情况下竟直接裂开了一条长缝,露出皮下血肉。
血液不断从指尖渗出,缓缓顺着闫岸的手心流下。
闫岸抿着苍白的嘴唇,感受着手臂上液体缓缓滑下、令人发痒的感觉,手指微颤,忍不住脊椎发麻。
直至,血液滑入了她被划破的手臂伤口处。
“生活管家提醒您:游戏已进行5日23小时40分钟,您的心理san值下降过快,请注意调整。
健康值:110(已完全恢复)
心理san值:70”
“不及时治好,出了游戏会很疼的。”
“……谢了。”闫岸喉咙微动,默默道,语气无情,“——你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念三委屈巴巴,手依旧没松:“还没呢。你有个东西忘记了,我想提醒你。”
说罢,闫岸的手里被塞进了某个纸质东西,似乎还沾着某些粘稠的液体。
“生活管家提醒您:恭喜玩家!得到《红嫁衣与纸人》收藏品——‘爱情’的纸人!收藏品可收集:2/2”
“打完怪要记得搜装备啊。”念三的语气间满是揶揄的笑意。
“那就再见啦——我还有工作,下个游戏再见?”
没等闫岸反应过来,耳边一声清脆的响指,脸上的手已然消失不见,视线恢复正常。
她微愣,表情莫名。
真是个大忙人。
“闫岸,你怎么了?”范绸跑到她跟前,迷惑道,“刚刚叫你呢。”
闫岸抿着嘴,回过神,搭拢着眼皮。
她缓缓回望身后表情难看且不爽的盛昊强,眼神幽幽,语气却极为平常自然。
“我在思考,该怎么搞死盛昊强。”
安尔挑起眉头:“这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啊——亲自动手?”
闫岸咧起嘴,神情温和:“当然不可能啊。”
“我会让他杀死自己。”
范绸浑身下意识一抖。
“走吧,该脱离这场游戏了。”闫岸扫视了一圈筒子楼,厌恶地蹙起眉头。
忽的,她动作一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抬起头,看向筒子楼上方,黑眸眯着,嘴角勾起,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我知道,你们在看着我们。”她语调悠缓自然。
范绸疑惑:“你在说什么?”
闫岸瞥了眼他,颔首,一手插兜,耸了耸肩:“没什么,自言自语。”
“请问玩家是否脱离游戏世界《红嫁衣与纸人》?
【是】or【否】”
“是。”
——闫岸的直播间:
「……」
「……」
「她刚刚……不会是在对我们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