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坍塌,对守军的士气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对于曹军来说却是士气大振,趁势发起了猛攻。
“曹军真的要攻进来了!”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火势这么大,曹军攻不进来!快去围堵!”张勋大喝了一声。
传令声很快被淹没在巨大的声浪里,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情形下,军令几乎已经形同虚设,城中守军俨然乱了套。
西城墙塌斜下来的残垣断壁,就像是河坝决了一道长长的堤口,城外曹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未受火势和坍塌波及的城墙也很快被曹军攻占,不到一个时辰,除了北面被大火阻隔,余下的三面城墙上,都再难寻到守军的身影。
城中抵抗的守军基本上都集中在城西,救火的人群发现曹军杀进城,也顾不上救火了,有的赶去城西增援,有的干脆直接逃跑。
起初还有军中将领组织人手射杀逃兵,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然而随着溃逃的士兵越来越多,就完全挡不住了,人群乌泱泱地涌向东、南两面城门。
城门通常是城防最为坚固之处,极难攻破,特别是像汝阴这样的军事重镇,四面城门内都建有瓮城,分别连接内外两道城门。正常情况下,攻城一方进入瓮城,首先要面临守军从高处落下的箭雨,乱石,到那时便可瓮中捉鳖。
然而今夜,形势却完全逆转了过来,上方的城楼和城墙已被曹军占据,东、南两面的瓮城俨然成了两座巨大的坟冢。
奔逃的袁军刚冲进瓮城,密密麻麻的飞矢乱石就呼啸着袭来,大片士兵倒地身亡,还有一些侥幸没被击中的继续向前狂奔,试图冲向外城门,等他们到了城门口,曹军将原本放在城楼上用于守城的金汁,劈头盖脸地向这些守军浇了下来。
金汁是用粪水煮沸而成,滚烫的粪水浇在人身上,不仅能把人的皮肤烫烂,其中的细菌也可让伤口难以愈合,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一旦中招,生还概率微乎其微,伤口溃烂,感染都是致命的。
紧邻瓮城的城墙上,架着数十口大锅,占据城墙的曹军将这些被煮至翻滚的金汁,一锅接着一锅浇了下去,瓮城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后面涌来的逃兵见状拔腿就往回跑,随之引起的拥堵和踩踏也造成了惨烈的伤亡。
等到天明时,北面的大火渐有熄灭之势,汝阴上空依然浓烟弥漫。
这时攻入城中的曹军开始由内向外,清理三面内城门处的路障,等到将拒马阵、鹿角等阻碍全都清理掉,士兵们踏过瓮城中的尸山血海,从里面打开了外城门。
巳时,三面城门大开,冲天的喊杀声再起,曹昂、张辽、徐晃等一众将领带着骑兵冲入城中,后方大军紧随其后。
等到主力大军进城后,困兽犹斗的守军立刻陷入了三面合围,张勋带领守军被迫一退再退,很快就被逼到了火墙之下。
祢衡和郭嘉等人跟随曹操站在城外的土山上,遥望着城池方向,前方接连传回的军报让他们对城中情形了如指掌。
过了片刻,曹昂带着许褚从河岸策马而来,到了土山下,曹昂翻身下马走了上来。
“父亲,虎豹骑将士在北面河岸发现了一只楼船,船上装有大量火油。”
“火油?”曹操浓眉一挑,有些疑惑。
曹昂道:“不错,船工已经招供,张勋昨夜本想火攻我军营寨,只等东风起,见风向有变,这才作罢,让他们在楼船上待命。”
祢衡惊讶道:“我军营寨就在城外,这四周全是杂草灌木,一旦火起,火势必将远超昨夜,烧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可知,即便让他等到东风,一旦风向有变,定会引火烧身,殃及城池!张勋这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