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冷笑道:“卫尉大人何必如小儿一般行事?某还有相同的一份圣旨,卫尉大人要不要一并撕碎了事?”
士孙瑞喘了几口粗气,厉声喝道:“此乃矫诏,天下人一看便知是假的,尔等休想以此来诬陷陛下和老夫等人!”
“矫诏?”李儒脸色一沉,喝道:“此乃天子手书,还盖有天子的御印,何来矫诏一说!卫尉大人损毁圣旨,目无天子,该当何罪?”
“呸!”士孙瑞也顾不得形象,一口唾沫吐向李儒,大喝道:“逆贼,老夫和尔等势不两立!”
李儒闪身躲开那口唾沫,冷冷道:“既然卫尉大人执迷不悟,某就多有得罪了!来人,把诸位大人请回去好生询问一下!”
十几名灰衣卫应声上前,拖着士孙瑞等人向外就走,后者骂不绝口,不断地奋力挣扎,奈何却身不由己被带出了院子。
李儒对侯成拱手笑道:“这边就交给侯兄了!”
侯成抱拳道:“文优先生放心,某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李儒点了点头,带着李傕转身离去。
侯成走回到崔钧身前,沉声问道:“崔先生,想明白了吗?”
崔钧深深吸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侯成想让自己做什么,并非是交出荀攸,而是想让自己指证士孙瑞等人,进而牵连到天子!崔氏自诩家风清正,十分重视名声,若是这么做势必臭名远扬,很可能会遗臭千古!他本来还在犹豫之中,现在再度下了决心,宁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做这种事情!
他肃然道:“某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侯成皱了皱眉,低声道:“崔先生,名声固然重要,可是若是人都没了,要名声又有何用?不瞒你说,我家主公对先生还是很尊敬的,曾经吩咐让某善加对待,否则某不会如此有耐心!”
崔钧愕然看着侯成,他和公孙续只是在博陵见了一面,双方绝对没有交情,公孙续为何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若是公孙续知道崔钧此时所想,必定会感慨‘情怀’二字,当初他看《三国》的时候,看到刘备三顾茅庐那一章,崔州平的出场描写十分精彩,因此就记住了这个名字。打压逼迫崔氏离开博陵去幽州是为了大局考虑,但是他并未想过对崔氏动屠刀,其实就是因为前世的一份情怀罢了。
侯成脸色一沉,冷然道:“某最后再问一次,崔先生是否要改主意?先生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以免将来无颜去见崔氏先祖!”
面对着侯成赤果果的威胁,崔钧心里再次动摇起来,侯成这贼子固然可恶,但是有句话却没说错,若是人都没了,名声再好又有何用?一想到妻子和亲眷都会因为自己而死在屠刀之下,他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向他们解释?
“唉……”侯成长叹口气,,摇摇头道:“既然先生执迷不悟,某也无话可说!来人!”
数名灰衣卫小头领同时抱拳道:“请统领下令!”
侯成冷喝道:“抓人,从上到下一个不留!”
“喏!”几名小头领大声答应,转身就准备带人四处搜寻。
“且慢!”就在这时,书房里传来一声大喝。
崔钧大吃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荀攸正缓步走了出来,他又气又怒,急忙上前扶住对方,埋怨道:“公达贤弟这是何苦来哉?”
荀攸淡然笑道:“一切都是因小弟而起,小弟若是眼睁睁看着州平兄全家蒙难,自己却做了缩头乌龟,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小弟有一言相劝!”
“都这时候了,贤弟有话只管说吧!”崔钧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若是荀攸劝自己屈服于侯成的压力,要不要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以便保全崔氏全家的性命呢?
荀攸看了一眼侯成,见对方没有干涉自己的意思,于是凑到崔钧耳边,小声道:“小弟刚才彻底想明白了,如今骠骑大将军大势已成,再不济也是另一个王莽,某等又是被天子抛弃的对象,又何必为了一个飘渺的目标而苦苦支撑呢?”
崔钧吃惊地看了荀攸一眼,摸着胡须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