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给谁？”凯瑟琳终于开始关注起了细节。
“这倒是不清楚！”苏伦皱了下眉头，
“这一次，我的妹妹倒是谨慎了不少，我的信徒们也不能渗入到他们内部中，我只知道这是一场来源于该隐的古老仪式，他们想借此机会来获得更强大的神力。”
“该隐血族的仪式不值得信任！”凯瑟琳发表了她的观点。
苏伦当即笑话道：“这句话被一个该隐血族说出来也真是够搞笑！”
“我这是就事论事的态度，更别说了，先祖的仪式本身就充满着血腥与邪恶，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觉得它能带来什么好处！
它只能带来灾祸！”
苏伦调笑道：“可惜，你的同胞们不会关心这一点。
他们被一个该隐女王压抑了上百年，又被一个女神欺凌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有怎么会不抓住机会呢？
就算明明是险途，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按照他们的话说，这是为了自由与未来！”
“这是自取灭亡，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凯瑟琳叹了口气。
苏伦也随之叹气，“可惜了，当年我应该让你去当该隐赫斯特的女王，说不定现在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这是不可能的，阁下！”凯瑟琳深深地看了苏伦一眼。“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些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事情出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它。
你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苏伦眼波流转，最终却是转到了尼尔的身上，“事情非常好办，当然是我们三个一起去看一看，搞清楚他们的谋划，之后则是对症下药，没什么需要犹豫的。”
“你是说我们？”凯瑟琳问。
“那不然呢？还能让你一个人去？
我清楚你的实力，但我更清楚莎尔还有她那些盟友所拥有的能量。
仅凭一个你是完全不够的，就算我们三个也只是勉勉强强。”
凯瑟琳再次转过头来，上下地打量了一番苏伦，惊讶道：“看来亚楠发生的事情，比我预想到的还要麻烦。
我察觉到了诸多神祇的灭亡，也觉察到了月亮的黯淡，可我万万没想到阁下竟衰弱至此。”
“你失去了唯一的一次报仇的机会！”苏伦点哼了一声。“错过这次，你可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但很显然，凯瑟琳却不是这么认为，她笑着，眼睛里非常明亮：
“这可说不准，有的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神奇，即便是神上之神艾欧也不能预测的准。”
说这话的时候，凯瑟琳撇了一眼在一旁尼尔，又看了眼面前的苏伦，好像她的这段话语能够成真一样。
苏伦被她那过于自信的语气搞得有些厌烦，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艾欧如果能觉察到自己的命运，那么这场外神的入侵也不会成功的发生，苏伦也不会成功上位，他们此时也不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去指责背叛苏伦的几位神祇。
既然不能反驳，那么苏伦只好转移话题，继续往下吩咐着：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三人一起前往银月教会在该隐赫斯特的驻地，届时，我会为两位安排好合适的身份！
看你们两个还有很多话要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她看了眼室内的两人，独自走了出去。
随着苏伦的离开，房间里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有苏伦在时，尼尔没必要混入进两人的对话中，但随着苏伦的离开，尼尔竟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凯瑟琳聊天。
就算是多久没见的好朋友也没有多少能聊的话题，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亲戚，共同话题趋近于无，唯一可聊的就是他们共同的亲人。
但在此刻，尼尔那个已经故去的母亲和没有见面的姨夫，显然不适合现在的这个氛围。
一时间，尼尔只能沉默再沉默。
好在有凯瑟琳，在察觉尼尔不出声后，便温声问道：“这些年你在泰瑞亚神学院里过得怎么样？”
“都挺好的，师长们都很照顾我！”非常生硬地回答。
说到这句话时，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芙蕾雅，按照预定的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泰瑞亚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不错就行！”过了会儿，凯瑟琳又问，“能告诉我你在亚楠经历了什么事情么？虽然我多少能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但总归还是不清楚具体的细节！”
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尼尔觉得也没有必要隐藏什么。
于是他便把他从亚楠苏醒到遇到格曼，再到被他收留，一直讲到在尼尔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噩梦幻境，尼尔稀里糊涂成为了旧神，然后从其中狼狈地逃窜了出来。
甚至于芙蕾雅在其中的表现，他也着重地说了几句。
自始至终，凯瑟琳都是认真的听着，她为尼尔狩猎了第一头猎物而感到开心；也为他身负重伤而表露出忧愁；当尼尔谈起自己沦为外神入侵费伦的翘班时，她愤怒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划破手掌，鲜血也流淌了出来；而当尼尔提及那个让他又恨又纠结的芙蕾雅时，她却只流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倾诉是缓解压力的好习惯，但倾诉的对象却很难寻求到。
凯瑟琳对尼尔而言无疑是个良好的倾诉对象，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做了哪些蠢事，只要看一眼凯瑟琳的微笑，他都觉得自己心情陡然放松了下来。
直到尼尔说的口感舌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自顾自地说了那么久的话。
刚开始的生疏与顾忌都随着这一场倾诉而彻底地消散开来。
“您不会嫌弃我话太多吧？”尼尔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当然不会，我很喜欢听你讲述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凯瑟琳笑得非常开心。“你继续讲，刚才我们讲到了那位芙蕾雅是吧？
你能讲讲你和她在泰瑞亚神学院的事情么？”她问。
“这又什么可讲的？”
觉察到凯瑟琳的深意，尼尔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可下一秒，凯瑟琳就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的伪装，
“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一下这个照顾我们家尼尔的好心人，万一有机会见面，总要和她说上几句话吧？”
于是，一场夜话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