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闻言噤了声，画面中两人的脸庞逐渐淡去，只余下火光不停的跳动着。
……
“你终究是这样做了。”星宿看着眼前慢慢变淡的身影，眼中被逼回去的泪水，将眼眶染湿，一片血红。
“星宿。”那人唇角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叹息般道:“我，无悔。”
漫天蓝光闪烁不停，丝丝缕缕，如同星辰大海。星宿跪在地上，拼命维持着那道越来越淡的身影，嘴唇颤抖着，却是一句话不说，一滴泪也未流。
像是在怕，怕他稍微分一点点的神，眼前这淡淡的身影，便会消失殆尽。
……
暮晨再睁开眼，已经躺在一张水晶床上。床上散发着浓浓的寒气，将他从那些破碎的画面中，一点点的拉了出来。
“醒了。”星宿从石桌旁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暮晨近前。
“我是魔神。”暮晨毫无温度的声色，冷冷问道。虽是在问，言语间却是十分肯定。
他何等聪慧，先前种种，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他一时无法接受，他的前世今生，竟是这样一副错综复杂的情形。他与这方世界，竟是这般因果。
乱，痛，破碎，又惊心。
那些破碎的画面中，他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是……
他不愿深思，不敢深思。
“没错，不死不灭，与光神月之尽本为同源。她为阳，你为阴。”星宿顿了顿，将他所知的过往前尘，与他一一道来。
他不是暮晨，亦不是索灵，原本，他唤作夜神。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堕仙成魔，率众魔族立于三千界之中，成为了统领魔族的魔神索灵。
后来，仙魔大战起，月之尽联合诸神攻入三千界，在临渊界设下噬魔阵，将他封印其中，三魂七魄分离。
月之尽与他同源，也遭到同样的反噬，三魂七魄随之分散，仙体亦不知所踪。
“我所知有限，你当年并未告知我你堕仙的详细原由，亦不知仙魔大战的始末。”星宿顿了顿，才道：“仙魔大战起的突然，我赶到时，你的魂魄已分离，我拼尽全力，也只勉强留住了你的一魄。那一魄，方才已经回到你的神识之中。”若不是那一魄的回归，他亦不敢相信，索灵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魂魄之力非比寻常，若非是本人，再没有外力的影响下，它不会回到本体以外的身体之中。
“其他几魄在何处。”星际时代早没了魂魄之说，暮晨也从未在意过魂魄之事。此时方知自己对于过去一无所知，原是因他一直不是一个完整之人。
难怪他无法从混沌之地迈出一步，想是那时，他没有七魄，被混沌之地的法则所限制，以致不得离开方寸。
后来他一夜醒来后，力量莫名变强，亦能从混沌之地迈出，许是因散落的七魄阴差阳错间，自己回来了一部分，他拥有了较为完整的人格，才能迈入浊世之中。
“你方才沉睡时，我观之你如今已有三魂五魄。据我所知，你的一魄已经长成魔婴，在若海流玉处。最后一魄，恐是在洛羽之处。”星宿叹了口气，又道：“自仙魔大战后，水神洛羽亦坠入了这下界之中，他似失去了部分记忆。我们本为一族，为免纷争，我亦未与他交集。他如今陷入了沉睡，你最后一魄在何处，只有他醒来，才能知道。”
“洛羽是水神……”暮晨神色飘忽，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一半。
后半句，他不愿说，更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