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遂循声拱手道:“晚辈陶英见过杨掌门。”
杨莺点头回礼,但心里还是有戒备,并向前几步不动声色地将杨渡生护在身后,然后转向樾笙说:“不知小兄弟引我来此所为何事?”
樾笙的火气还没下去,目光越过杨莺肩头狠狠地盯着杨渡生,说:“你这徒儿差点要了我夫人的命。”
杨渡生心中一惊,目光不自觉看向昭和。
“我这徒儿顽劣,冒犯了二位还请海涵,在这里我这个做师傅的先代他给二位赔罪了,等回到无定派我会依派规处理,绝不姑息。”
杨莺心知杨渡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行事,但刚才也看出来樾笙武功不凡,若非她及时出手杨渡生恐难全身而退,而且费力把她引来肯定有要事,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
听到师傅替自己赔罪,心中一酸连忙辩解道:“师傅,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闭嘴,”杨渡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杨莺呵斥了回去,“还不快去和陶夫人赔罪。”
杨渡生虽然气不过,但师命难违,还是走到昭和面前,躬身道:“在下之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陶夫人见谅。”语气怏怏,话说起来樾笙还真有些冤枉杨渡生了,当时他留下一句狠话离去,一个时辰后再回来竟发现昭和竟自己寻着床榻睡着了,叫了几次却始终叫不醒她,那盆水就是为了泼醒她,而且除了那盆水他真是什么都没干,绑着昭和说要动刑也只是为了吓吓她,真来也是下不去手的。
当然这事也不能怪招和,她失眠加酒气上头,困意涌上来真是很难清醒,而且水是真的凉,绳子绑人也是真的难受,所以昭和听着赔罪的话,心里并没有很舒坦,毕竟这罪受都受了,赔罪伤又不能好,于是抬着下巴说:“我不接受。”
杨渡生直起身:“你休要胡搅蛮缠。”
昭和挑眉一笑,循循善诱道:“你可以选择赔罪,我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啊!怎么就胡搅蛮缠,难道赔罪还有强买强卖啊。”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梨绒,我们还有正事。”樾笙脸色不好地开口打断了杨渡生的话。
“诶呀!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昭和一拍脑袋说道,“杨掌门,你徒弟有要事要告诉您。”
杨渡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片刻恍然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何事,沉吟半晌,杨莺唤他才回过神,走到杨莺身旁将范府的事告知于她。
“陶夫人,可否移步详谈。”杨莺听完,语气平静道。
昭和点头:“晚辈正有此意。”
凉君苦思冥想了半日,才想明白葛庶的话,立即动身前往知府衙门,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守到卡塔木,在她上轿前叫住道:“知府大人,羌乞书院葛庶有请大人过府一叙。”
卡塔木转过身,看向凉君,问:“你说的可是葛公?”
“正是。”
“快,带路。”卡塔木连忙道。
葛庶今日没有讲学,学生来报知府前来拜访,她淡淡道:“请进来吧。”
凉君看人出来请他们进去,心知自己猜对了,昨日葛庶的那番话其实是想告诉她,景帝的旨意在那葛庶不可能违背旨意,但景帝让葛庶早早离开朝堂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景帝怕的不是葛庶,她怕的是朝堂的阴爪。
所以葛庶不能明着出面但可以做背后军师,至于这明着的人,凉君把这金陵城的人一个个比较下来,在南平王与卡塔木间最终选择了卡塔木,原因有四:其一,卡塔木是昭和亲封的知府,并且其为人正直清廉;其二,榕桦州背后就是皇城,南平王是皇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护防;其三,是凉君的私心,她要看看这位新任榕桦州知府比她父亲如何;其四,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一点,她在昨夜收到了一条有关林家与慕容家的秘讯。
卡塔木由人引进屋,看见葛庶,立马行礼道:“学生卡塔木,字建文,今日得见我朝万千学子的榜样葛公,真是三生有幸。”
葛庶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知府大人,过誉了。”
“不敢当,葛公还是叫学生建文的好,”卡塔木压着欣喜说,“学生刚才的话绝非恭维,试问我朝谁人不知葛公为官时的传奇,可惜学生无缘得见乐将军,实在是一大憾事。”
“我们都是为朝廷办事,换成谁都会一样,哪有什么传奇之说。”葛庶说,“倒是建文你自从上任以来把榕桦州治理地井井有条,尤其是商会总司,你每件事都处理的很出色。”
凉君附和道:“可不是嘛,这榕桦州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大人的风范。”
“葛公与姑娘谬赞了。”卡塔木掌握着分寸说,“都是陛下的旨意,学生只是照着陛下的意思执行而已。”
葛庶莞尔,说:“建文说得好,为官者都是以陛下为首,以建文的能力一定能完成好陛下的新旨意。”
卡塔木有些蒙,问:“不知葛公说的是何旨意?”
葛庶看向凉君:“凉侍卫,将陛下的意思同知府大人说说吧。”
卡塔木心中一惊,立马起身跪伏在地。
凉君上前扶起卡塔木,说:“不急,大人可否先借我一支兵。”
卡塔木看向葛庶,葛庶缓缓点头。
连葛庶都肯定了,卡塔木也算放下心,确信这是陛下的意思。
范长钰现在被限制行动,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中盼望昭和可以尽早脱身并赶回来阻止林烺并且顺利将秘笈交给无定派。
原来那日范长钰不但与昭和促膝长谈了一番,还将秘笈直接交给了昭和,原意是想着一旦范府出事,她能安全把昭和送出去,就算保不住范府也算保全了秘笈,不枉她母亲与兄长一直的用心守护,但没想到林烺下手又快又绝,范长钰现在倒有些后悔把秘笈交出去了,她担忧秘笈此刻已经落入不轨之人手里。
不过幸好,掳走昭和的人正好就是无定派,而且论谁也不会想到秘笈就在她一个外人身上,昭和当时要求换一身衣服也是怕秘笈会被提前发现,现在她见到了杨莺本人,才放心的拿出秘笈交给杨莺说:“杨掌门,如今这秘笈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杨莺接过秘笈,忆起往昔与范樛一起学艺的日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喟叹道:“没想到事情的真想会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是师傅觉得我学艺不精,没有能力炼成这心法,师妹也从未和我说过此事,在江湖人云亦云的时候我也没能出面阻止,是我有负师傅与师妹的信任,还害的范家惹上祸患,这恩情我无定派真是无以为报。”
“杨掌门不必自责,”昭和劝慰道,“这事也是造化弄人,如今真相大白无定派与范家可以解除误会,也算是告慰了覃老盟主与您师妹的在天之灵。”
杨莺感慨良久,才道:“不知范师妹在世时可有查到杀害师傅的凶手,当初师妹说这件事事有蹊跷,也不让我插手,但我还是暗中探查了,却一无所获,这件事子钰可与陶夫人说过。”
昭和说:“此事还在查,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