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木秀于林(1 / 2)

“禮!”

眾人齊齊行禮,鄭心盈趁此機會神展開雙手,袖袍一甩,剛好落在李靜淳的面前,正對著她的口鼻。

這一個行禮的動作,持續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聽臺上的禮官說道,“起。”

眾人齊齊收回手,禮官又道,“禮。”

眾人再做下一個祭祀禮儀的動作。

鄭心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靜淳,就看見她一張素凈的臉上古井無波,明明沾染了沁媚香的袖袍跟她近在咫尺,她卻仿佛什麽都沒有聞到一樣。

完全沒有因為吸入媚香而中毒的傾向。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自己剛才沒有把媚香倒在袖袍上?還是說,分量太少了,李靜淳聞到的時候,沁媚香的味道已經散盡?

鄭心盈滿是狐疑,沁媚香的效果極快,一般吸入當場就會發作的。

李靜淳沒有任何反應,說明沒有聞到媚香的味道。這是怎麽回事呢?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趁著鼓樂喧囂,鄭心盈試探性問道。她還以為李靜淳不認識她,一般人確實不會特意調查同考的人是什麽身份。

兩人沒有打過交道,她雖然和程玉嬌是一夥的,但是連程家和李靜淳也沒有撕破臉,誰會想到她這麽一個和李靜淳無冤無仇的小人物會暗藏禍心呢。

在鄭心盈看來,李靜淳應該只把她當做過路人。

“沒有。能有什麽味道?”李靜淳眼神裏幾分疑惑恰到好處。她的聲音是從嗓子裏發出來的,嘴巴沒動,這樣旁邊的考官不可能發現她們在交談。

鄭心盈看見李靜淳如此表情,一臉失望,心裏更納悶了。明明是她自己親手把媚香熏在袖袍上的,怎麽會沒效果呢?李靜淳怎麽沒聞到呢?難道是分量太少的原因,香味已經消散了?

想到這裏,鄭心盈趁著行禮揮動袖袍自己嗅了嗅。淡淡地香味透著一絲甜膩,正是沁媚香的味道。

沒錯啊,明明還有味道啊,香味沒有殆盡,李靜淳怎麽就沒聞到呢?

咦……等等,不對啊,我……我怎麽自己聞了沁媚香?

鄭心盈臉色大變,腸子都要悔青了。李靜淳這個騙子,說什麽沒有聞到沁媚香的味道,原來都是在騙人。她故意坑我!

又驚又懼,鄭心盈憤怒向著李靜淳望去,而李靜淳也看著她,那張素凈傾城的臉依舊淡然,只是唇邊勾起了一抹嘲諷。

“你坑我!”鄭心盈渾身顫抖,哆哆嗦嗦指著李靜淳,氣的說不出話來,心底只有一個聲音,完了完了,她要產生幻覺了,她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了,怎麽辦?

誰來打暈她,誰來救救她。

鄭家研制的曾經害了無數良家女子的沁媚香,如今,也終於輪到了她自己自食惡果。

“你幹什麽?”旁邊的考官看見鄭心盈如此失禮,呵斥道。在祭祀大典上,大家都是整齊劃一,她單獨一個,尤其引人註目。

鄭心盈此時已經藥效發作,呻吟一聲,雙手控制不住的一下扯開了自己的腰帶,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溫柔微笑,旋轉著一邊脫衣服,一邊跑上了祭祀中心的天臺上跳舞。

“這誰啊?瘋了吧?”

“怎麽一邊跳舞一邊脫衣服,還做出這麽下流的動作……”

“這是誰啊?”

祭祀大典頓時亂了,不少閨秀竊竊私語,考官們連忙沖上去將鄭心盈拉下來,但是她已經當著所有參加祭祀的閨秀的面,跳了一出極其精彩的脫衣舞。

“鄭心盈擾亂祭祀儀式,公然做出淫穢之舉,實在可惡。現令革除鄭心盈本科的成績,並且永遠不能再參加朝凰書院的考核。”主持禮考的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子,氣的吹胡子瞪眼,憤怒說道,“鄭家是怎麽教女兒的?我江南竟然出了這種敗壞風氣的閨秀,實在是氣煞老夫。江州鄭家,自己來給個說法,不然老夫倒要上門討教了。”

鄭心盈還是一臉傻笑的脫自己的衣服,畫面汙穢,不忍直視。

白胡子老頭一擺手,“還不快拉下去,非禮勿視,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鄭心盈被拖了下去,而鄭家也被她連累。鄭心盈這個以前名不見經傳的名字,從今天起,轟動江南。

比李靜淳等人都更加出名,而她的事跡,也將深遠流傳。

畢竟這可是朝凰開考百年以來,第一個敢在祭祀大典上跳脫衣舞的女人。

當然,這起莫名其妙的事件,事後肯定會調查,只不過,查來查去,還是鄭心盈自己的問題,與人無尤。

“沒想到鄭家還有這種香料,應該是屬於奇香之一。”李靜淳心底默默說道。

自從知道鄭心盈善於調香之後,李靜淳就對她引起警惕了。京城因為熏香而出事流產中毒的事情不勝枚舉,李靜淳對這種東西一向退避三舍,而對於任何的香料,其實都有一個以不變應萬變的方法。

那就是不聞。

只要不吸入,不管是多麽難纏多麽神奇的香料,都沒有用武之地。

何止是剛才甩袖子的時候,從祭祀開始,只要鄭心盈離李靜淳稍稍近一點的距離,她就屏住呼吸,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還提前飲用了一杯冰魄醒神茶。有提神醒腦,保持清醒,謹守冰心之效,對於一般的迷幻類的熏香有克制效果。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無敵的毒,事事都有解。區別只是在於有沒有提前防備,夠不夠小心謹慎。

其實鄭心盈這個計劃很完美,如果李靜淳毫無防備,中招之後,必然失去了朝凰考核的機會,還會臭名昭著,而且調查的時候,還查不到任何證據。

但當一切有了防備的時候,再鋒利的刀刃,也能躲開。

禮考,就在鄭心盈這驚世駭俗的舉動之後,悄然落幕了。

……

夜晚,葉府。

沈韻佩得意指著站在一邊的林明玉,氣勢洶洶說道,“老太君,林明玉私吞公款,您讓她管理西四院,沒想到她卻鉆采買的空子,中飽私囊,做假賬,將五千兩白銀扒拉到了自己口袋。只不過這假賬做的太沒水準了,一查就露餡。林明玉,你還真是窮怕了,這麽大胃口,五千兩,那可是葉府商鋪兩年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