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听着那森森的声音,有些发怵,拉着司天的一角害怕的藏在他身后。
司天的胆子也不怎么大,但他好歹是男人,而且修行多年,心境自然沉稳些。
司天轻手轻脚推开门,跨了进去,掏出怀里的火折子一下吹燃,在房子里照了两圈。
房子里气温有些低,空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空的长桌,其中一张空长桌上摆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
司天慢慢的靠近,水善瞧见那张白布就已经吓得不轻,牙齿磕磕作响的抖了抖,微缩起身体,躲得更严实了。
“你去看,我,我,我等你。”
水善说话都有些结巴,背过身不去看那尸体,双手却始终紧紧攥着司天的衣角。
“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这么胆小?”
司天难得逮到水善这么怂的时候,可不放过这个嘲笑她的机会。
水善暗暗瞪了他两眼,不接话,她可没和他在尸体前斗嘴的心情。
水善不搭理他,司天也只能没趣的去看尸体。
水善躲开脸,清楚听见布料翻飞在空气里的声音,知道白布被掀开了,直接闭起眼来。
水善一眼都不敢看尸体,就那么等着司天。
司天挣脱开她扯着他衣角的手,踩着细碎的步子绕着尸体观察起来。
水善侧耳倾听着,耳边只有房外偶尔挂在破烂窗户上的风声,以及司天轻微的脚步声。
水善一直等着,等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不到司天的声音了。
水善心里有些发毛,紧张的攥了攥拳头,小声喊他两声,却没人回答她。
水善浑身汗毛一下竖起来,身体都开始发热,又紧张的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回答她。
房外刮风的声音越加响亮,刮擦着窗户嘎吱嘎吱的,让人不寒而栗。
水善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冷静,稍微提高声音再喊两声。
她清晰脆亮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撞在墙上传回来,却依旧没人回应她。
水善彻底害怕了,瘪着脸都快哭了。
“司天,司天,你在哪儿啊,应我一声。”
水善这下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一个劲呼喊着,眼睛却是怎么都不敢睁开。
人在房间里突然就没了动静,难道是……
水善不敢胡思乱想,一想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全身的汗毛都根根分明的立了起来。
“你别吓我,你在哪儿啊,我害怕——”
水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身体僵硬的紧绷着。
突然,背后一股轻微的鼻息传入耳中,耳边吹过一阵凉风。
“我在这——”
司天用低沉的声音凑在水善耳边低语,尾音托的长长的,在此时此地的森冷气氛中,现得格外诡异。
水善猛地睁开眼尖叫一声,视线还来不及适应黑暗,一个劲的就往前冲。
头撞在墙上根本无心顾及,摸着墙胡乱逃着,找到门立马跑走了,边跑边喊。
司天大惊失色的在后面追着喊她,水善却是真被吓着了,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别喊别喊,等会被人听到了!”
水善无头苍蝇似地在尸房乱跑,司天加快步子追上她,果然不一会就见有人循声来查看,瞧见他们立刻提着灯笼追上来。
被发现了,司天只得强拽了水善快跑,麻溜的一下翻出墙外,不一会消失在夜色中。
水善害怕的尖叫也飘散不见了。
“祖宗耶,你差点害死我们。”
司天捂着水善的嘴不准她喊,两人躲在一条幽闭的巷子墙角下,月光都找不到这里。
水善已经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挡在身前的身体,拳头像雨点样劈头盖脸的朝他砸去。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还不都是你,故意吓我——”
司天抱着脑袋一个劲躲闪,也不反抗,仍由她打。
想到方才她吓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终于被他逮到了难堪的一面。
“你要再敢吓我,看我回去不告诉长老,说你不好好修炼,既养活不了我吃饭也养活不了我住店,穷的只能讨饭。”
“你才穷的只能讨饭。”司天拔高声音顶回去,“你这头猪,一个人吃三个人的份,还专挑贵的点,谁养得起你。”
“嘿,反正你养不起我,我一个小姑娘你都养不起,过的真是凄惨,在师兄弟面前侃侃而谈的那些有吃有喝的逍遥风光,都是吹牛。”
司天气呼呼的插着腰,翻了个大白眼,“呵,就你还小姑娘,你个老太婆。”
水善虚眯起眼睛,危险的精光一闪而过。
“你眼睛瞎啊,你见过哪个我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太婆!”
司天浮夸的哼了一声,“长得漂亮也改变不了你七老八十的事实,不是老太婆是什么。”
水善气愤的一叉腰,仰着脑袋瞪他,“你再骂一句试试看,穷乞丐!”
司天同样瞪着眼睛顶回去,“就骂你了怎么样,老太婆!”
“穷乞丐!”
“老太婆!”
“穷乞丐!”
“老太婆!”
“那边有声音,去看看!”突然有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
水善和司天同时噤声,一下捂住对方的嘴巴。
有人过来了。
两人暂停争吵,默契的轻手轻脚赶紧转移地方。
那晚尸房的尸体,司天并没有看出些什么异样,尸体却如目击者所说,很是恐怖。
人被完全抽干了血,一滴不剩,浑身只剩骨头和干褶的皮肤,根本瞧不出五官样貌。
“长老为什么让你来查这些死者?你不是说嫏嬛山不插手世俗人的命运吗?”
水善又在吃,司天很心累,银子真的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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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水善和司天互怼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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