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枧岁拿着帕子去擦他额头上的虚汗,心疼地说道。
做什么非得御驾亲征,没有一点为君者的样子。
闻言,宁沉钧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洛和玉司的大婚就定在下月中旬,和阔之他们一起,阿姊觉得如何?”
宁枧岁不甚在意地道:“你决定便好。”
她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仿佛真的只是来看看他,可是宁沉钧知道她这是来请他放心的,册封摄政长公主一事她同意了。
“阿姊,对不住……”
年轻帝王低低的一声轻喃被关在了殿内,宁枧岁在殿门口久久驻足,神情恍惚,直到一阵晚风拂过,这才惊醒,抬步离开。
她若是铁了心不想要那个位子,宁沉钧绝对不会逼迫她,可是她到最后也没能说出那句拒绝的话,只因她的幼弟疲惫了,他对自己满怀歉意。
宁枧岁在三十岁的那一年成为了华国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手掌国印,暂行监国之权,就连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西厂主事都在其下,任其差遣。
宁展和齐载成亲的时候,宁枧岁送了一对金童玉女,顺便将几年前的那方玉印还了回去。
当时的宁展接过玉印,看着面前紫袍翻飞,金冠玉带的女子,只笑着行了一礼,并未说什么。
——
深夜,长公主府,书房。
一身紫袍的女子坐在书案后,一手持朱笔,一手翻奏折,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过。
她已经渐渐习惯了通宵达旦,习惯了时时皱眉,更习惯了孤独。
门响了一声,一身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夺走了她手里的朱笔与奏折,淡声道。
“很晚了,你去歇息,余下的我来批。”
宁枧岁抬手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
“繁安,大雍国使臣不日便将抵达华都,到时候你去接待吧。”
“对不住,阿姊……”
“好。”
殷繁道。
他将她送出书房,穿过重重回廊,一直陪着她走回房间。
月色撩人,斑驳树影落满庭院。
“云胡今日来信,说学院那边的事已妥,下个月便可抵京。”
殷繁垂着眉眼为她宽衣,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解开腰封上复杂的盘扣,声音极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呵……”
宁枧岁舒展身体靠在他怀里,微微眯着眼睛歪头瞧她,促狭地笑道。
“回来就回来呗!怎么,挡你害了?……啧啧!这味儿,本宫都不稀的说你。”
吃味呷醋这种事说出来殷繁自己都觉得丢人,更何况这孽还是他当初自己造下的。
殷繁神色如常地将怀里的人剥得只剩下贴身衣物,拦腰一抱塞进了锦被,仿佛没有看到她揶揄的眼神。
殷千岁也是要面子的,醋可以乱吃,但是绝不承认。
“云胡此次回来应该会在离都待很长一段时间,若是他愿意,我想让他官复原职。在新开拓的疆土设御司之事朝中已经基本定下来了,白大人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觉着呢?”
“文清先生有大能,可堪此任。”
云胡和宁枧岁的关系究竟怎么样,这两人心里都清楚,偶尔呷个醋撒个娇,那是情趣,没人会因为这点事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