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淳站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全军覆没,我一定也在其中,不过你们放心,在我死之前,必会具表朝廷,妥善安置所有人的家小。”
首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调动部队,席牧淳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重伤员已经连夜绕道转移回兴元府,两路追兵也都放过去了,席牧淳将压力转给了兄弟们,自己则成了敌后孤军,带着这五百多人不疾不徐地向兴州进发,现在卫队还剩一半人,他不敢再让他们拼命了。
走了三个多时辰,眼看已经过了中午,部队吃完了午饭正在修整,首领按惯例派出了几个探马,在方圆五里之内进行打探,确保部队不会遭到金军伏击。
过了半个时辰,席牧淳下令开拔行进,却被首领拦了下来,一脸凝重地说道:“派往东边儿的两个探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咱们还要向东行进,末将以为还是再等等,派几个人前去接应一下,切莫中了敌人的圈套。”
事情有的时候还是要换个角度想,自打与金军交手以来,席牧淳率部伏击连战连捷,给人留下了风格变幻莫测,善于打伏击的印象,但这并不代表金军不会对他使用伏击战术。
一旦金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席牧淳不察之下带着这五百人掉入包围圈,那么他们的名字定然会出现在历史课本七年级下册的“抗金烈士”一栏里。
“报...”席牧淳正在沉思,前方部队的一名军士骑马飞奔而来,到得近前抱拳拱手说道:“禀将军、首领,往东边儿去的两个兄弟回来了。”
首领闻言松了口气,赶忙继续问道:“他们情况如何?”
“他们好着呢...”军士一脸懵地答道:“俩人都活蹦乱跳的。”
席牧淳闻言点了点头:“那他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是有什么收获吗?”
“他们此行收获颇丰,带了个人回来。”军士指了指东边儿说道:“这会儿还在那边儿呢。”
“带了个人?”席牧淳惊奇地看了军士一眼,转头看向首领诧异地问道:“卫队还有强抢民女的作风呐?”
“将军误会了...”军士赶忙插言道:“他们带回来的是一个男人,看服色应该是自己人。此人受伤不轻,几个略懂医术的兄弟正在救治。”
“自己人?!”席牧淳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现在利州路地面儿上正规军只有他们,既然此人身穿宋军的衣服,说明他定是前方部队派来联络的传令兵。
“走,去看看...”席牧淳说着便向东边儿走去,首领和军士赶忙低头跟上。
来到部队前方,席牧淳远远地便看见几个卫队军士围成了一个圈儿,一脸无奈地低头看着圈子的中央。
“将军到...”首领在一旁喊了一嗓子,几个军士赶忙散开,一个个站得笔直朝席牧淳行礼。
“以后不要搞这些繁文缛节...”席牧淳摆了摆手,径直走向人对中央,只见一个身穿宋军衣服的士兵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席牧淳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象,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叹气摇了摇头说道:“来晚了,此人伤得太重,已经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