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大概是听到了席牧淳的声音,受伤的传令兵强打精神,微微睁开了眼,气若游丝地说道:“重...重要...军...军情。”
一听说重要军情,席牧淳也顾不得宽慰他了,赶忙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军情?”
“皇...皇子...俘虏...”传令兵咽下一口血水,艰难地说道:“在兴...兴州。”传令兵说完,头一歪便牺牲了。
“喂...”席牧淳摇了摇传令兵,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他放回到地上。
看着袍泽战友在面前死去,一众卫队军士纷纷低下了头,席牧淳站起身来吩咐道:“记下他的样子,回去核实身份,先将他和阵亡的兄弟们一起葬在林中,将来战争结束,若我们还都活着,带他回乡安葬。”
“是...”几名军士领命抬着传令兵进入密林,席牧淳则背着手缓缓踱步,作为将领,他不会为一个士兵的牺牲伤怀太久,此刻他要做的是分析传令兵遗言所表达的意思。
刚才他说了兴州,说明他是索隆派来的传令兵,口述的重要军情定然不会很长,那么关键词就是前面那个皇子和俘虏。
皇子?俘虏?这俩词儿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席牧淳停下脚步蹲在了地上,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当今皇子他见过,普安郡王赵瑗,虽然还是郡王,但坊间都会管他叫皇子,如果传令兵口中的皇子是指的赵瑗,那事情就大条了。
皇子被俘虏了?传令兵的话首先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可能性极小。一来若是朝廷派人来,定然是督军作战,他们刚刚跟金人打了几仗,战报都还没有传回朝中,朝廷不可能派员督军,二来皇家本就人丁稀薄,皇帝不至于这么缺心眼儿把赵瑗派到前线来吧?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了。
第二种理解是皇子俘虏了什么人,若是如此的话便是立了战功,皇子在前线俘虏了敌军,应该作为捷报传回朝廷,自己在前方早一天晚一天知道都无所谓,犯不着派人跑这么远传秘密口信,所以这种理解也不成立。
那么只剩下第三种了,皇子是俘虏。那么这里的皇子指的就不是赵瑗了,而是金国的皇子。
“我靠!”想到这里,席牧淳眼睛猛然瞪大,当初与索隆分开时,便分析金国的指挥官应该是个皇亲国戚,难不成是金国的皇子?索隆将他给俘虏了?
席牧淳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由此说来,索隆应该是按捺不住寂寞把兴州城给破了,现在金军应该也得到了消息,定会全军回援去救他们的皇子,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通知部队,全速前进,尽快赶到山羊峪!”席牧淳冲身边的首领说道。
“是...”首领抱拳领命却没有着急走,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将军,发生什么事儿了?”
席牧淳转头看了他一眼,首领这一问不仅是好奇,更是一种试探,试探席牧淳是不是真的将他作为亲信,其实他有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不是席牧淳的亲朋好友,与达木塔索隆等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换做是寻常将领,席牧淳是不会作出解释的,他们只需要令行禁止就够了,但眼前这个家伙跟着自己打了好几仗,勇猛和忠心都没问题,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席牧淳耸了耸肩膀说道:“索隆将军在兴州把金国的皇子给抓了。”
“啊?!”首领闻言大吃一惊,伸手拉住席牧淳的袖子说道:“将军,消息可靠吗?俘虏敌国皇子可是大功一件,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要挟逼金国退兵。”
“我从刚才传令兵的遗言里分析出来的,也不太确定...”席牧淳皱了皱眉说道:“不过从现在的信息来看这种理解是最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