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继续说:“王族贵族豪杰皆入关中,叔伯们势必要寻找新的客户源,到那时,卖方愁无销路,买方选择卖方,依据的只能是以往的信誉。”
“而我府在韩地有最广的人脉和最佳声望,叔伯们与我府关系紧密,自然在未来市扬中信誉度就高。”
“此其一。”
“其二,商人不仅要重信誉,还要有真性情,真仗义,方可成为商人中的高层次之品级,才能保证财源滚滚。”
“想陶硃公乃良商之祖,曾数次千金散尽还复来,长久兴盛不衰,道理即在于此。”
“各位叔伯若在此时能做些惊人之举动,必然在未来的市场中誉佳信著,占得头筹,可亨财运久长。”
“尤其眼下市场即将陡变之时,树立起义商良商的好名声尤为重要,此乃经商之高妙绝要。“
韩富听到此,说:“大少爷说得对呀,我们确应防备市场陡变,未雨绸缪啊“。
王贾说:“没想到大少爷在自家遭此大不测之时尚能替我等末流之人考虑,人品极贵啊,难能可贵啊“。
又一人说:“大少爷,您说吧,要我们怎么做,做什么,絕无二话。”
“想当年我们之所以能成为巨商,还不是仰仗老相爷数次把朝廷的粮盐大事及軍用物资给我们当买卖做,才有今天的规模。”
“我们可都是知恩图报的良商啊。“
富商们心中人本性的侠义之气被冲激而起,一个个情绪涌动,把唯利是图暂时抛却脑后了。
张良看在眼里,慰在心中,说:“好啊,我就相信韩国的商人不都是吕不韦之类的营营苟苟之徒,卖国求荣之属“。
缓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接着说:“我不想辱没祖先,不想为秦廷之奴,亦不愿为秦廷之民。”
“为此,我想变卖家产,流游荒乡僻攘,隐姓捚名,和秦廷一刀两断,宁愿漂泊一生。不知叔伯们可否能慷慨解囊相助。”
“我二弟已死,只剩子然一身,了无牵挂,倒也不费许多。”
“只是府中尚有三百僮仆,我须给他们一个交待,一个稳妥安置,方能心安“。
说到此,张良环顾一下诸位,又说:“我府如此偌大完好的宅院,我不想留给秦廷。所以,我想贱价卖给各位叔伯,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肯侠义相助否。“
一席话,富商们心气激动,四人略一商量,王贾“嚯”地站起,说:“大少爷,不必再说了。”
“您不愿做秦民秦奴,有骨气,不愧为我们敬仰的老相爷之后,令我等钦佩之至。”
“这样吧,您这相府也不用卖,就是卖,相府如此华贵深广,我们也买不起,您就留着吧。
“您要外游,需要多少钱,说个数,我们四人如数奉上。”
“对,对,我们包了。“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张良好激动啊,此情此景,谁能平静呀,站起身,说:“多谢,多谢。只是这座宅院若为无主之时,还有田产林地水塘等,必为秦廷没为公产。”
“想韩国之相府财产不能变为秦廷之私啊,所以还真需虚签一个买卖合同,如此,财产有主方可保全。”
四人听后,愰然大悟,连连点头,说:“还是大少爷思虑周全,如此庞大财产,我们是肯定买不起的了。”
“先奉上二千金,暂解燃眉之急,如若不夠,我等再追加奉上“。
张良见四位主意已定,只得频频表示感谢。当下吩咐账房等办理手续,又命管家速去准备酒宴,款待四位富商。
此时,张良心中稍安,刺杀秦始皇的经费终于有了。
但不能对外人言,一者恐走漏消息;二者恐连累他人。
我一定要稳妥谋划,聘得绝世剑侠,务必一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