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嗣大人。”
“完了!”安翘脑海中闪过两个大字,身子犹如都筛糠,止不住地颤抖。
薄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眼带着轻蔑,“说呀?怎么不说了?安翘,你不是挺会说话的嘛?”
安翘连连摇头,手直接就往自己脸上招呼,鼻涕横流地求饶道:“薄,薄嗣大人,小,小人知错了,是小的口中狂言,不知轻重,还望,大人饶了小的吧。”
瞅着自己养大的小家伙,薄嗣简直是恨铁不出钢,狠狠地敲击着这个小家伙的眉心,警告道:“我说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大胆啊,连主子你都敢编排了,这次得亏是我听见,若是让主子听见了,你的脑袋就跟厨房里的那疙瘩红辣椒一样隔那走廊上挂着了!”
安翘低垂着小脑袋,轻声咕哝道:“没那惨吧。”
“没那么惨?”薄嗣轻笑,这小家伙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你就知道有没有那么惨了?”说着,薄嗣看向了世子院,眼底泛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之意,这柏主子回院,不知道,他家主子还能不能承受得住第二次。
薄嗣瞧了一眼院内的花,花开的很艳,可掩藏在花瓣下几片的残花却极为刺眼。
*
轻坞院内
安子仁紧抓着白一梦的手,神色难掩担忧,他呵斥一旁的府医道:“到底怎么样?”
府医匆忙跪地,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回,回世子爷,这位姑娘,无碍,无碍,就是哭得有点久,一口气没上来,缓缓,缓缓就好了。”
听到府医这么说,安子仁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挥了挥手。
府医见状,如获大赦,背着药箱连忙逃出轻坞院,生怕步子一慢,命留下了。
安子仁轻抚白一梦的脸颊,眉宇间挂着忧愁,在她耳边轻声道:“一梦,我该拿你怎么办?”
给了绝望,又给希望。
安子仁心底的那一丝想要囚禁白一梦的念头再次弥漫在他的心间,环绕,劝慰着他,犹如恶魔在他耳边低语。
“困下她吧,安子仁,这次要是再松手,你真就抓不住了。”
“是啊,是啊,安子仁,想想之前,你舍得她再这么痛苦吗?看啊?”
白一梦额头冒出的冷汗与眉宇间纠结充斥着安子仁的双眸,令他动摇不已。
“一梦。”安子仁抱紧了她。
梦境中,白一梦眼前不断闪过银龄死前紧攥着她裙摆的那一幕,她的最后一眼的眼神,还有她对她说的那句话,银耳,快逃!那句心声不断回荡在白一梦耳边,令她痛苦不已。
“银耳,快逃!”
“快逃!”
白一梦蹲下身,双手捂着耳朵,哭着让银龄停下,“别说了,别说了,银龄,我求你别说了。”
银龄最后的那一点善意成为了困绕白一梦的枷锁,缠绕在脖子间,紧箍着她。
现实中,白一梦脸色不断泛白,小嘴不停呢喃:“别说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