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C县县城在金山乡和L市之间,从金山过去也不过是一小时左右的路程,三人两车赶到县城时,也就大致十点,县城不大,很容易就打听到了蒋前乡长的地址。
蒋前乡长在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区,房子倒是一幢小别墅,江晨上前摁了门铃,打开门来,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手下传给的资料里有他的照片,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蒋前乡长了。
蒋前乡长见到三人的组织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警惕的样,只是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江晨亮了下自己的证件,蒋前乡长更是奇怪,自己又没犯啥事,周边也安稳平静,怎么会有市刑警队的找来了?
江晨笑道:“蒋叔,我们是有点事想向你打听打听,所以找到这儿来,如果方便……”江晨做了个要进入的手势。
蒋前乡长一笑,望着很是淡然,门打开放了三人进屋,屋里也没其他人,他烧上水,给三人倒上了三杯茶,茶也很一般普通,看得出,这个下台的前乡长,现在过的日子极其的平凡。
江晨谢过了前乡长倒的茶,坐下后稍一打量这小别墅,即问道:“我是想向您打听,就是当年的那场矿难……”江晨一来没问那姓万的会不会风水,反正矿难的事,也是他们想了解的,毕竟张力是死在矿难上,而且那开门见火煞,现在可是还有疑问。
金山乡前乡长的脸当听到矿难时,猛然地潮红了下,然后极快地消退下去,江晨能看到他放在腿上的手紧握了一下,不管如何淡然,这件事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时间再长也不可能淡忘了。
蒋前乡长皱了下眉:“矿难?事情都过二十多年了,难道现在是要再翻案不成?怎么又来问这事?”
江晨笑道:“倒不是为了翻案,嗯,是因为当年死的一个矿工的儿子,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他非常激动,说当年如果不是矿难,他的生活不会因此改变,所以我们就来调查一下,这矿难当年是不是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蒋前乡长笑道:“哦,刑事案件啊?”
江晨点点头,也没否认也没肯定:“当年我看报导上所说,死了二十多人,当年有个叫张力,孤山村的,也在这场矿难中死了,他有个儿子在张涛,前段时间有个命案跟他有些关系,他透出,这命案算是那场矿难的延伸……”
江晨这话说得很艺术,确实有命案,也确实算是跟他有关,只是是不是那场矿难的延伸,只是一个猜测,但说出来,却也没啥不对。
蒋前乡长笑了:“矿难的延伸?呵呵,当年那么匆忙结尾,能到二十多年后才有人说这矿难有蹊跷,我也真是佩服,居然盖得这么严啊!”
江晨像是有些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您当时就觉得有蹊跷?只是事情被盖了?”
蒋前乡长吁了口气,眉头皱了下,似是想了一会才说道:“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你们这次来问,我都要把这事带去棺材里去,嗯,想来也没啥不能说的,反正这事已盖棺定论。”
江晨笑了下:“是盖棺定论,或许其中有于您冤曲的地方但现在不是有命案又牵扯进来了嘛,如果您能更详细地说清楚,能帮到这张力的后人,或许也是种赎罪。”
蒋前乡长讽刺地一笑,看了眼江晨:“赎什么罪?我是有错,但我的那点错,于我失去的来说,算个屁啊,不过是需要一个替罪羊,正好我比较合适,又站错队了而已。”
江晨定定地望着他:“报纸上报导了的,您当时可是想隐瞒矿难,是人捅上去了,您也是因这点才被去了职的吧?这么大的事,您还想着隐瞒,难道这还小了?”
蒋前乡长吃地一笑,脸上讽刺的意味更浓了:“死二十多人,用屁股想都知道,怎么可能瞒得过去?你觉得我二十多年前做到乡长这职位,还能不知道哪些能瞒哪些不能吗?”
江晨也跟着笑了下:“确实,这样的事,二十多人,算上家属,百多号人了,是没法瞒,只是报导是如此说的,也只能是算您瞒了。”
蒋前乡长咧了下嘴:“没法,谁让我不是市长大人的人呢,这才是最大的原罪,不然,我上面还有一个乡高官,还有主管的副县长,还有矿管局长,赁什么是我下?”
江晨笑了:“副县长不是也跟你一样啊。”
蒋前乡长也跟着笑了:“正好啊,他也不是市长大人的人。”
江晨揉了揉鼻子,如果一直这样抱怨,那没法聊了:“不可否认,您在其中也犯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