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糟糕,”龙阳王小跑着上了马,“快回艮岳!”
翁守仁沉吟片刻,命翁家军全部上马,和龙阳王一同出发,龙阳王的亲卫队们拉拉杂杂,过了一会儿才收拾好,在后面追了过来,却越追越远。
言御王和翁白终于通过了漫长的风之国地下通道,升到地面之上,巨大的广域城出现在他们面前,和他们预料的一样,大可国的五万骑兵已经先行到达了这里,就停在广域城前面。
只有一点和他们预料的不一样,他们全变成了死人。
五万骑兵,连同他们的马匹,全都身首异处,留在地上的血液被风吹开,晕染了整片土地。
血早已干。
但血腥气依然弥漫在空气中,无尽的长风也带不走这令人干呕的死亡气息,所有的大可国军人都惊呆了,很快的,他们发出了悲愤的喊声,“杀光广域城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左大将军……”言御王看着眼前那一块死地,他的大将军左世仁倒在最前面,他的胸口被贯穿,拄着剑半跪在那里,眼中依然残留着震惊与不甘的神色。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位西北王的人品、才干令他颇为心折,言御王本想多和他亲近亲近,没想到左世仁就这么没了。在这种惨状中,他脑中却只有这么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令言御王有些罪恶感,这么一想,又令他觉得十分荒诞。一种浓黑的荒诞。
“这不是风之国人做的。”在一片愤怒的呼喊和惊惶的散乱中,一向散漫的翁白此刻却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他的目光看向死寂的、同样没有围墙的广域城,“那也是一座死城了。”
“我们进去看看。”言御王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站到了翁白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眼前的那座大城,比风水城还要大的大城,比大可国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大的大城。
大可国的大军开进了广域城,他们的愤怒慢慢平息了,转变成了震惊、骇异。静默的大军慢慢地行走在广域城中,除了脚步声和风声,没有任何声息。在地下通道中,他们都想过自己会用哪种方式进入这座城市,但眼下这种方式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在这种气氛中,走入这座……死城。
“他们,都是被冻死的。”韵姑娘的语气一向都是淡淡的,嘴角也总是含着笑,但此刻,她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瘦竹竿喃喃自语着,从进入广域城,他就一直神色茫然,“风之国从来没有这么冷过。”他看着那些冰雕一般冻在地上的人,他们还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好像突然被冻起来似的。
“他说什么?”翁白问道。
翻译翻译了。
“这是肯定的,天气的寒冷不能突然把人冻住。”言御王道。
“可是,外面的大可国军人又怎么回事,”孔峰忍不住说道,“他们好像是同时被利刃很快地切成了两半,那可是一支五万人的军队,谁能做到这一点?”
翁白看向了瘦竹竿,“风之国还有什么奇人,像明仁那样能够隐身的,或者还有什么拥有异能的势力?”
“没有,除了明仁,再没有奇怪的人了,”瘦竹竿不可思议地看着翁白,好像他提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明仁也杀不了这么多人啊,何况,我们雨之国的人也死了这么多,比你们大可国人多得多。”
翁白沉吟片刻,他心底突然有根弦猛地一挑,翁白站住了。
“想到什么了?”孔峰最熟悉翁白的一举一动,他立刻问道。
“不好!”翁白突然大喝道,“翁家军,扎住阵脚!”
作者按:屠戮的游戏又一次开始了。这甚至算不上战争,也没有面对死亡应有的肃穆。一把巨大的镰刀挥动,稻麦一起伏地,没有人去问稻子的感受,没人在乎稻子的感受。只有稻子能扎痛挥舞着镰刀的手时,它们才能被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