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六弟去比较好,”太子突然说得,今天他在朝上说的话,比平时加起来都多——因为平时他压根儿不说话——“六弟知道的多,人又温和,如果那些风之国人不厉害的话,让六弟去最好了,这叫做……”太子想了一下,“李轼师傅教过我,这叫做怀柔。”
这番话让大家对太子刮目相看,连睿文帝也颇为惊喜,“太子言之有理,那就六郎去吧。”
“父皇,我……”玄驻王急忙上去一步。
“这这样吧,散朝。”睿文帝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玄驻王转身朝殿外走去,他走得如此之快,甚至连言御王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看见。
储秀殿位于艮岳西南方,扶郎郡主正坐在花园中望着南封城方向发呆,突然看到自己的父王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她立刻笑着迎了上去,“父王,你回来了。”
“哼,”玄驻王没有停步,“你昨天又见那个大善人了?”
“见了,怎么了?”扶郎一愣,委屈地问。
“那个人野心勃勃,你少和他接触,没好处。”
“人家怎么野心勃勃了,做好事也算野心勃勃吗?”扶郎气不过,“父王,你是不是在朝中受什么委屈了,拿女儿撒气。”
“没大没小的,怎么如此和父王说话!”玄驻王心绪不宁,大声呵斥道,扶郎被吓了一跳,眼眶中涌现了泪水。
“哟,怎么了,你们父女俩怎么又拌上嘴了?”王妃走了出来,她心疼地搂住了扶郎,扶郎被母亲这么一抱,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慈母多败儿,天天就知道宠,把她宠得没大没小的,一点都不听话!”玄驻王被丫鬟伺候着脱下朝服,披上常服,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嘭”的一声,把盖碗儿顿到了桌子上,“想烫死我吗?谁泡的茶!”
在旁伺候的小厮脸色一白,立刻跪了下去,不足劲儿地磕起了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怎么这么大火气啊,”王妃挥了挥手,让小厮下去了,她用手摸了摸茶杯,使眼色让丫鬟擦掉溅桌上的茶水,再换一杯过来,“今天在朝上议什么了?”
“派兵的事儿,”玄驻王对自己这个王妃倒还颇疼爱,勉强压住了火气,“大乱之世,正是建功之时,翁家军如果能够剿灭那些银色怪物,自然会建立不世奇功,这个且不说他,武威王去了北凉,他一贯带兵,也就算了,龙阳王竟然也能去多粤郡,奇了吧。”
“龙阳王要带兵了?”王妃吓了一跳,“你这个三弟除了吃喝玩乐,竟然还会打仗了?”
“也不知道哪个高人给他出的主意,多半是方介儒,咱们的丞相至今未婚,天天跟在龙阳王后面,不清不楚的,有损斯文,”玄驻王叹了口气,“更奇的事儿还有,我本来要去高国郡,结果最终父皇让言御王去了,你猜谁推荐的他?”
“谁?”
“太子。”
“太子说话了?”王妃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