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流千丝一口答应，他就算运气再差，那也不可能连续输十次。“我们玩什么？”

“猜大小，你还想玩什么？”柳惊澜朝流千丝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估摸着这家伙连最简单的猜大小都玩不明白，还想着玩其他？

“猜大小多无聊啊……”流千丝小声嘀咕，却也没质疑柳惊澜的决定，能让他赚钱就行，简单就简单点吧，估计这小鬼也就会玩个猜大小。

很快，二人回到了清苑居。

偌大的别院中冷清的很，齐猛和钱烁的手下都撤了出去，原本的下人也都被屠杀了个干净，以至于除了他二人以外，也就只有刚回来不久的杨胧和孙怜怜两个活人。

这一整夜发生了太多事，杨胧看起来十分疲惫，柳惊澜和流千丝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也没继续打扰他休息。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柳惊澜领着流千丝来到自己居住的别院，二人也没进屋，而是坐到了院内的石桌上。

“小族弟，等会儿输多了可别哭鼻子啊。”流千丝咧嘴笑着。

“你输了别想着赖账就行。”柳惊澜从自己的存储蛊中掏出了三个骰子，随即又拿出了一个用来盛水的木制杯桶充当骰盅，将两个骰子扔了进去开始摇点。

‘啪’的一声将杯桶扣在石桌上，柳惊澜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流千丝可以猜了。

“我猜大！”流千丝想了想，说出了这三个字。

柳惊澜很快将骰盅移开，两个两点一个一点，一共五点，是小。

“……”开局不利让流千丝有些无语，不过这并没有打击到他的自信心，很快就开始叫嚷：“继续继续。”

柳惊澜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骰子上黏着他的念线，他想扔几点就几点，流千丝能赢就是活见鬼了。

果不其然，连续二十多把之后，流千丝已经输到开始怀疑人生，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来，低喝道：“臭小鬼你作弊！”

“那又如何？”柳惊澜则表现的十分淡定，很快反问出声：“你觉得开设赌场的人不作弊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如何出千作弊？赌场内又不允许使用蛊虫。”流千丝气得浑身发抖。

“谁告诉你作弊必须使用到蛊虫？”柳惊澜抬头看着流千丝，故意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知道？

缓缓站起身来，柳惊澜随手拿起一个骰子窝在左手心中，经过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变换，他双手紧握，询问流千丝：“猜猜看在哪一只手里？”

流千丝还憋了一口气，恶狠狠道：“我不猜！”嘴上虽这么说，眼睛却粘在了柳惊澜的左手上。

柳惊澜很快打开左手，手心中空无一物，随即，他又打开右手，手心中依旧空无一物。

流千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一直都盯着，压根没看到柳惊澜将骰子藏了起来，而且他穿的衣服袖口很紧，不可能把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藏在里面。

“你把东西藏哪了？”流千丝忍不住问道，他确信，这家伙没有催动蛊虫，因为他没感受到真元气息。

柳惊澜则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刚刚扔到哪里去了。”

“你耍我？”流千丝一拍桌子，质问出声。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游戏规则是人家定的，断不可能让你们得了便宜，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作弊，别人也可以，更何况，赌场有绝对的主场优势，利用道具可比我这利用速度作弊稳妥多了。”

“你作弊破坏规矩，这不公平，结果不算！”流千丝涨红了脸，道理他懂，但要他承认自己错了，这无疑是在抬起手打他的脸。

“赌桌上分四种人，你只是处于最底层的一种。”柳惊澜坐在石凳之上，单手托腮，右手不断把玩着桌上的两个骰子。

“循规蹈矩之人的局限性太大，就像你，被庄家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第二种是能够在规则中寻找到漏洞并通过作弊的手法获得利益之人，显然，你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觉悟。”

“第三种是破坏规矩，践踏规矩之人，进赌场的人哪个不是为了赢钱，只要你拳头够硬，直接越过其定下的规矩，去偷，去抢，去敲诈勒索，难道不比遵守规矩来钱快？”

“而第四种，是制定规则之人，看似公平的规矩实际上对他们最为有利，我自以为是的兄长大人，你玩得过这种人吗？”柳惊澜反问流千丝，公平？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唯一的公平也只有死亡这一点罢了。

规矩是第四种人定的，同时，他们也是第三种人，而规矩的作用，只是为了更好的约束第二种人和第一种人，一切都是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

世界上，有多少不顾自身利益无私奉献的人，就算是十大古派的上宗，中州的精神领袖天庭，他们就真的没有私欲？

让出小利是为了大利，什么天下太平，只要世界上还存在有生物，只要他们心中还留有欲望，争斗就不会平息。

植物尚且会为了生存而拼尽全力，更遑论是人呢？

人道和天道，从来都是个矛盾体，人不理解天，同样，天也理解不了人。

“你说什么？”流千丝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奇怪的地方：“你刚刚叫我兄长了是不是？小族弟，再叫一次，直接叫我哥哥，显得更加亲近一点。”

“流千丝，你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吗？”柳惊澜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你只要叫我哥哥，我就戒赌，我流千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流千丝试图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哥哥。”柳惊澜叫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任由流千丝赌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麻烦的一定是他，虽然他叫他一声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太大作用，但至少可以稳一手，往后教训他也有个适当的理由。

“你这也……”流千丝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叫了？这么干脆？那他先前死活不叫他是什么意思？口是心非到这种地步吗，还真是有点可爱。

坐回到石凳上，流千丝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意：“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小族弟如此关心我，我自然不能拂了小族弟的美意，不去就不去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

“我关心你？我是怕那些讨债的讨到我头上。”柳惊澜莫名觉得流千丝笑得很恶心。

“所以说啊，小族弟，借我点元石让我把赌债还上，不然利息一直滚下去，我到时候也还不起啊。”流千丝也不是拿不出那两万多元石，把他身上的蛊虫卖几只，多少还是能凑出来的，但这样，他的战力就会下滑严重，很有可能无法在外边生存下去。

“我说了，不借给你！”在这方面，柳惊澜绝不松口，不给流千丝点压力，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别这样嘛小族弟，算哥哥求你了，就两万，一万五也行啊，小族弟，别走啊，那不然一万，先借我一万啊！”流千丝见柳惊澜起身朝屋内走去，赶忙追了上去。

不过他毫无意外的吃了个闭门羹。

摸着被差点夹到的鼻子，流千丝大声喊道：“小族弟，那不然你的这两只蛊先放我这啊，我去把身上的蛊虫卖掉凑点元石！”

柳惊澜很快打开了房门，朝流千丝伸出了右手：“蛊虫，还我！赶紧！立刻！马上还我！”

“……”流千丝真想撕烂自己的嘴，他没事提这个干啥，他这小族弟刚刚明显是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抠抠缩缩了好一阵，流千丝还是将两只蛊虫交还给了柳惊澜：“小族弟，没有像样的攻击蛊，为兄战力会下滑很多的。”

“你可以把你的移动蛊，防御蛊，侦查蛊还有一些辅助蛊卖掉，而且如果我没看错，你的攻击蛊是一对，卖掉一只并不影响战斗力。”柳惊澜显得很是无情。

流千丝抽了抽嘴角：“好吧，那小族弟，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滚！”柳惊澜直接关上了房门，还想喝茶，喝马尿去吧！

门外，流千丝长叹一声，虽然小族弟很可爱，但无情的时候也确实无情，不过，相较之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至少，他肯叫他哥哥了，这就相当于他认可了自己家人的身份。

‘师父，您看我做的怎么样？’流千丝笑得有点狗腿，对潜藏在自己脑海中的柳长谦意志说道。

柳长谦意志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我有些后悔收你为徒了。’

‘？！’流千丝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为什么？是徒儿哪里做的不好吗？您说，我一定改！’

‘我不要求你成为他口中说的第四种人，但至少，你应该成为第三种人，懂吗？’柳长谦意志摇头，这流千丝还是差了柳惊澜一截啊。‘你一个魔道蛊师，竟然老老实实的按照赌场制定的规矩来，赚到元石也就罢了，偏生还倒欠了那么多……’

流千丝不由尴尬一笑，解释出声：‘有蛊虫盟约限制，我也不敢破坏规矩啊。’

‘及时脱身，及时止损，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吗？’柳长谦意志反问。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一定改！’流千丝果断认错。

‘好好向你的族弟学学，你这一连串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柳长谦意志知道柳惊澜很厉害，但他着实没想到，他竟能做到这个程度，简直就像一个天生为了杀戮而生的工具。

‘是！’流千丝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他确实是不如柳惊澜的，各种方面，他都及不上对方。

深深凝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流千丝转身离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芳华派不可能坐视不理，魔道蛊师势力重新洗牌，亦是一件大事。

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