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卿的指尖微动,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相互缠握,陈卿的手很是苍白,却紧紧攥着温凉寒的一节指尖,见状,众人皆是大惊。
周太医更是吓得手抖:“这、这、这!”
另一太医道:“微臣最后诊的脉,分明将陈卿的手放好了,绝对不是这样!”
这时,阿玄低头一看,连忙叫温肃看:“老爷,陈卿这是哭了?”
一行浅浅的泪痕在陈卿眼底浮现,当温肃看时,正好有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她的脸色依旧无甚血色,可眼泪又是实打实流了出来,温肃喃道:“难道,方才凉寒说的是真的?”
几位太医重新给陈卿把了脉,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告诉温肃:“现在陈姑娘的脉搏,竟比方才更加明显了些。”
阿玄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她在慢慢恢复?”
周太医肯定道:“千真万确,虽说较常人还是虚弱,但是已经比刚刚要剧烈了。”
温肃不住道:“好好好,这样陈卿就有救了,凉寒也有救了,太好了!”
阿玄道:“那还劳烦几位太医先不要离府,万一陈卿再出什么差池,再去皇宫内请也费时间。”
周太医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不打算离开,我们几个老头子都是第一次见这么稀奇的事儿,自然不会离开,若陈卿真的能醒,那我们也算见证了奇迹了。”
阿玄抱拳道:“那就有劳了。”
陈卿将要醒的消息传遍了王府,四下皆是大欢,尤其是张馒和徐一闪,也是立马来到了幽兰殿忙前忙后。
王府的下人手脚倒快,一上午的时间,边将幽兰殿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徐一闪更是直接叫人把幽兰殿装点地喜气洋洋,帷幔也都挂上了喜庆的大红色,美其名曰:冲喜。
中午的饭食也是出奇的好,这寻常日子里,饭食堪比过年时节吃的一般丰盛。
整整一天,温肃都守在幽兰殿内,虽说陈卿的脉搏越来越明显,却是一直没醒,就连服了药应该苏醒的温凉寒,也一直紧闭着双眼。
井音回到府中,刚推开房门,身形便是一怔。
身前之人背对他,悠悠开口:“回来了。”
井音恢复了正常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关了门。
谁知,门一关,那人便倏忽转身,一道利刃剑光闪过,长剑直冲井音而去。
井音丝毫未躲,转身站定,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剑在距离他脖子毫厘之间时慕然停住,井音睁开眼睛,轻笑道:“怎么?不舍得杀我了?”
“为什么告诉他?”
“不为什么。”
长剑逼近一分,堪堪抵住了井音脖间皮肉。
井音将手中折扇扔在地上,盯着那人的眼睛,摊开手掌,一字一句道:“虽说这一身功夫是你教我的,可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后,那人冷哼一声,随即收了剑。
“我那时也是大意,没有料到你竟会这么聪明,教了你一招,便能举一反三悟出其余招式,现在想想倒叫人后悔。”
井音道:“你知道,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可你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是吗?”
那人缓缓低身,将地上的折扇拿起展开,摩挲着上面画着的山水道:“这话是我当年亲手画上去的,这扇下倘着多少人的血你不是不知道,可为何,这次倒是心软了呢?”
井音言简意赅:“用陈卿这一步,你错了。”
那人突然冷笑,冷眼看他:“喜欢那丫头?”
井音摇头道:“并非,只是那陈卿于我意义非凡,之前在垛石我便同你说过,你做什么我不会阻拦,唯独这一件,可你还是食言了。”
“所以你去告诉温凉寒,便是报复我了?”
井音道:“我没把你说出去。”
那人一把掐住了井音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以为我傻吗?你能从温府活着出来,还不是告诉了他些什么惊天秘密。”
井音嘴角勾笑,一如往常般透出丝丝狂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陈卿生死未卜,你觉得温凉寒还有心思同我动手?”
那人怀疑看他,井音道:“不过,即便我没告诉他,他好像也知道你是谁了。”
那人猛地放开手:“不可能!温凉寒怎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