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见李元昊脸色的笑意就知道他的想法,“还有一件小事,徐硁…徐硁被宋朝皇帝委以重任,好像特意为此人开设制科;徐硁在本月三十号,将嫡长子过继到张家,以正卫慕鸿之子为嫡子。”
李元昊眉头微皱,徐硁,卫慕鸿,哼,让你多活几天,“徐硁此人与我大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不能让此人身居高位,不过当前我们最重要的是拿下瓜州,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当然我也不会让他舒坦,他不是要过继嫡长子,我们就从这里做做文章,宋朝的大儒最恨破坏祖宗之法的人,让我们的密探散播些徐硁的丑闻,花点钱雇佣文人多骂骂他。”
张元之所以最后才提徐硁,他就怕李元昊发怒坏了用兵大事,他见到李元昊对徐硁浑不在意这才放心,“这件事就由臣去办,陛下只需安心应对瓜州战事,现在凉州和甘州地方上已经缴纳了五十二万贯铜钱和十七万两白银,不少大族族长希望陛下能将张黄二族的尸首交给他们安葬。”
张元心里清楚地很,李元昊哪里是需要什么少女,他只不过是想将甘凉二州清理一遍,以免他在前方用兵后方出什么幺蛾子,他这样既可以削弱大族的财力,又可以区分出哪些有异心之人,只是世家大族之所以能持续百年,皆因他们盘根错节,相互扶持。这两姓虽然被族灭但是他们姻亲依然不容小觑。
“这件事朕就交给相公处理,汉人的血现在应该流干了,就还给他们吧,他们谁要还有异心,朕不介意多杀几人。”
张元立马起身,躬身说道,“陛下仁义,那些大族一定会安分守己,他们都是聪明人。”
李元昊走到门前,门卫将门拉开,冰冷的西北风将李元昊胡须上的汤汁立刻结冰,远处高大的祁连山如巨人一般直上云霄,山后面的兰州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身前的这座宫殿是父亲李德明用来称帝修的,只是还没有修完就去见了祖先,现在这个李家世代的野望将有我李元昊来完成。
……
北风将一面素色大旗吹得猎猎作响,虽然已是正午阳光普照,但是室外温度却低得惊人,军士呼吸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结冰,胡子和眉毛上都结了一成白霜,远远的望去好像一排排雪人站在那里,这些都是党项最精锐的军士,也是李元昊得以称雄的资本,历朝历代开国时的军队都是战斗力十足,这群军士最少的都是经历了数十场生死搏杀,党项是一个强盗集团,但是组织有力、训练有素的强盗会比正规军更加有战斗力,因为他们只有打了胜仗才会有战利品,只有胜仗他们才能存活,所以他们每一战都舍生忘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年在胭脂山下,徐硁已经领教了这群军士的能力。
李元昊在高台上站了很久,他和普通军士一般,也是胡子眉毛全都白了,但他依然高亢的演说,他要将党项军士的每一人的激情都调动起来,让他们充满能量。
张元虽然穿的厚厚皮衣,依然被冻得发抖,他手上的冻疮又开始隐隐作痒,但是他必须坚持住,作为大夏国最后的立国之战,没有人敢在这个场合任意妄为,他不会随李元昊去瓜州,他要坐守兴州,更重要的是他的家人已经被接到了兴州城,虽有中间有些波折,不少亲属还被扣押在洛阳,但至少父母儿女安全抵达。
李元昊的演说终于结束,他抽出短刀割破手掌,殷红鲜血冒着白气流入到酒坛中,然后底下的将军如李元昊一样行事,侍从依次为每一位将军倒了一碗血酒。
李元昊高举酒碗。
党项所有的部落首领和中枢要员都端起酒碗。
高台上的李元昊,将酒水一饮而尽,不少血红的酒水沿着胡须洒落,他将碗摔在地上吼道,“誓破()瓜州!”
底下所有人也饮下酒水后摔碎酒碗,高喊道,
“誓破()瓜州!”
“誓破()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