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客人来了。”徐世轸说道。
那个老人慢慢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睛没有什么光彩,他向前随意一指,“枫儿,去搬张凳子给你二弟,二郎好久不见,是不是对老夫依然耿耿于怀。”
徐炽赶紧躬身答道,“四伯说笑,侄儿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生您的气,只是家中事物繁多,未曾来给四伯请安,是二郎的过失。”
“你啊,满口都是哄人的话,说吧,带谁过来了,我听到有四个人的脚步声。”那个老人说完将身边的一个玉如意扔了出去。
徐硁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老人还有如此好的听力,并根据听觉知道自己的大体方位,还未曾多想一把接住飞至眼前的玉如意。
徐炽一把接过徐硁身前的玉如意,走到老人身前恭敬的放在他手上,“四伯老当益壮,身手一如当年,侄儿是来给你请罪的。”
老头子拿着玉如意敲了敲徐炽的胸膛,“二郎何罪之有啊?”
徐炽指着徐硁说道,“四郎成亲,侄儿未能及时通知四伯,这是一罪,四郎来到海州,侄儿未曾叮嘱他过来拜会你老人家,这是二罪,侄儿有一个日进斗金的进项未曾告知四伯,这是三罪。”
徐青枫从房内搬出一张凳子放置在摇椅的右边,然后自己站在一旁,徐炽向徐青枫拱了拱手然后坐下,指着徐硁说道,“四郎,过来拜见你的祖父。”
徐硁对于祖父这个词,心中认可的只有徐崇矩,其他人不可能占据这个称号,他歪着头躬身行礼说道,“徐硁见过叔祖父。”
徐炽一听眉头紧皱刚要喝斥,身旁的老人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就是崇钜那小子收的关门弟子吧,果然和他性格一样啊。”
徐炽站了起来怒斥徐硁,“逆子,怎可如此无理,赶紧跪下,拜见祖父!”
徐硁没想到徐炽反应如此之大,自从他西北回来之后,徐炽从未对自己发过火,今天却如此的严厉,可是他心中的祖父岂能随意被占用,他只是跪下没有说话。
“二郎,孩子一直跟着崇矩习惯了,让他改口的确困难了些,崇矩那小子经常想我炫耀说他这辈子最大成就,就是收了你家四郎,现在看来崇矩没有看错人啊,不过小子,叔祖父可是错了,老头子比你祖父还年长三岁,比徐崇矩小儿还长五岁,而且按年龄来说我是你的伯祖父。”
徐硁只是跪着没有说话,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叫徐崇矩小子小子的,看样子他们可能真的很熟悉,只是为什么一直未能听祖父提起这个人。
徐炽面色不善说道,“念你是对于崇矩公尊敬,这次就罢了,下次见到必须喊祖父,显彤公可是你曾祖的唯一入室弟子,你的名字也是显彤公取的,你要记住了。”
徐青枫走到徐硁面前将徐硁扶起,然后和气的对徐炽说道,“二弟,消消气,怎么还和小一辈置气了,轸儿,带着你四叔去外面逛逛。”
后世皆说大小徐,是指徐铉和徐锴,其实他们是兄弟三人,还有一个弟弟徐锡,徐锡文武双全但一直在军中任职文明不显,徐显彤幼时拜徐锡为师学文学武,后来后周发动扬州之战,徐锡父子三人皆战死于军中。徐炽生下来后便作为孙辈直接过继到徐锡名下,这也是徐炽对于东京徐氏和自己哥哥不屑于顾的底气,他也是分宗之长。
徐硁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站起来,徐炽很少将家族往事告诉徐硁,徐硁也很识趣的从不追问,但是不管怎么说徐家毕竟是南唐重臣,一个战死沙场,一个屈膝投降,一个气愤而亡,小说演义都不敢这么写啊。
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四叔,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