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硁本想让父亲徐炽先提要求,但是父亲如此看重自己,这让徐硁信心十足,他举起握成拳头的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我的条件不是很苛刻,一,徐家必须享有晒盐法专利五年,五年之后,徐家彻底退出郁洲岛晒盐行业。”
张纶没有立刻点头,大宋的律法规定只要有人献出独家秘方,就给他一州之地的专卖之权,但是盐乃是大事,不知道朝廷同不同意,他示意徐硁继续。
徐硁伸出第二个手指,“二,朝廷许可徐家对于海盐的出口权,我们徐家可以向契丹和高丽出口海盐,当然徐家也会上缴税赋,绝不会偷税漏税。”
徐硁还没说完,张纶就是一阵的心痛,他的小儿子就是出使高丽到现在还是音讯全无,他知道徐硁的用意,他要向契丹低价卖盐,只有这样才能打击党项在契丹的青盐。
张纶同样知道徐硁家中正在运营船队,但是沿海岸行驶的船只和穿越大洋的船是有本质的区别,高丽就是见到大宋没有正儿八经的海军,所以他们才不鸟大宋,和契丹眉来眼去,还时常派遣自己的使者为契丹刺探大宋的情报。自己的小儿子张翼本是去高丽显示国威,没想到却葬身鱼腹。
张纶示意徐硁停下,“对于北朝和高丽,这连政事堂都无法决定,需要太后和官家的许可,只是太后素来对你恩师有意见,这怕是很难办啊。”
徐硁也不强求张纶,“外祖父放心,太后过不了多久恐怕会麻烦不断,我这点小事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徐硁已经写信给范仲淹,他将自己的晒盐想法和自己所需要的的利益,全部的内容以密信交给了范纯祐,让他转交范仲淹,以徐硁对于范仲淹的了解,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他是肯定会上书朝廷的,而且一定会拉上晏殊一起。
徐硁伸出第三个手指,“三,我要政事堂在我晒盐成功后,在泰州亭场中划出二千亩的土地,我不是索要,我是租用十年,但是这十年的租金只能按照荒地来收取,十年之后合同期满,这些土地变成熟田,我照样会无偿归还朝廷。”
张纶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很好办,没有太大的阻力,毕竟那里都是生地需要有人经营变成熟地才能产粮食,这些地需要二三年时间才能有真正的产出。
徐硁再次伸出一根指头,“四,我要一个官职,这样方便我管理郁洲岛,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上岛,郁洲岛五里之内的海域禁止驶入,这样才能保护好徐家的晒盐法,当然五年之后,我这个官职朝廷随时可以拿走。”
徐硁即便不说,张纶也会为他申请一个官职,自己的恩荫到现在都没有用过,现在终于可以用在徐硁的身上。
徐硁展开最后一个拇指,五指全部张开。“最后一个,我要石延年三年之内不能离开海州,同时最好能当上海州的知州,这样我们才能相互配合好,若是来了其他人说不得想窥探晒盐之法。”
徐硁接着将五指并拢攥成一个拳头,“五个条件犹如五个指头,只有相互支持,相互紧靠才能是一个拳头,这个拳头才能保证晒盐法的顺利实施,如果缺了哪一根指头,这晒盐之法我都会烂在肚子里。”
徐硁很正式的向张纶躬身,“外祖父,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不在乎那群政事堂要员,也不在乎大宋的官家,只有我们的亲属才是我的一切,晒盐法将是我们徐家再次崛起的保证,也是我为大宋百姓带来的一次变革,若是有人想巧取豪夺,大不了我徐家到时候直接搬离大宋,世界之大,有的是地方能容纳我们。”
在座的三人都是徐硁的至亲,他们没有想到徐硁竟然如此的直白,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必然是谋逆诛族的大罪。
徐硁的说辞完全与当世读书人的理想是完全相反的,徐炽虽皱着眉头,但表情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肯定,他心里盘算着过些天是不是要将徐家最大秘密告诉徐硁,况且海州,那边可是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