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硁发现从后面的一片柳树林中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中年贵妇身穿的服装明显是大唐的制式,眉心的花钿和两颊的面靥是那样的夺目,徐硁不禁想到大唐的雍容就是要向你直观展露,从不含蓄从不暗示,到了宋朝,这才一百多年就变得含蓄婉转了,但西北还保存大唐之风。
“四郎,过来拜见你伯母,她可是于阗国的公主啊,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个驸马当当。”曹贤顺拉着徐硁来到曹夫人李素面前。
“于阗国早就亡了,你要是高兴可以把女儿嫁给徐硁,徐硁你说行不行啊?”曹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徐硁心想这二位可真会开玩笑啊,“徐硁见过伯母,祝伯母安康。至于婚嫁之事怕是不成,母亲命我一年后回扬州。”
曹夫人笑着说道,“这孩子真有趣,我们又没让你入赘,罢了,你们谈事情吧,记得晚饭回来吃。”
“自从于阗亡了,我只能这样陪她说笑,哎,还是自己没用啊。”曹贤顺看着妻子离开摇着头说道,“四郎,走,办正事去。”
等徐硁写完几封信后,徐硁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曹贤顺将信件交给手下之后,就笑着对徐硁说,“四郎,昨晚你的诗词表现甚佳啊,想必卫慕姑娘也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吧。”
徐硁赶紧低下头,“曹伯伯,此事不要再提了,我现在都没脸见人了。”
曹贤顺起身哈哈大笑,“这里不比大宋,男女之间既然有情就不要压抑自己,大胆的说出来才是好男人,走吧,回家吃饭,你伯母最喜欢诗词了,晚饭之后四郎要留下几幅墨宝。”
徐硁笑了笑,便随着曹贤顺一起回去。
曹夫人的鱼脍即使在大宋也是找不到的,可能是这鱼来自祁连山脉雪水的滋养,造就了这肉色如雪花一般洁白,当然最主要是鲜美,徐硁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却不知道他差点错失了这一生的幸福。
卫慕鸿在大泽边坐着,身边的小草已经让她拔光了,“他会来。”从草茎上撕下一下叶子,“他不会来。”又撕下一片叶子。
当太阳完全落入西边的沙漠后,卫慕鸿站了起来自嘲的说道,“那小子,肯定是看上了都兰了,她那样的美人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不会动心的,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不要痴心妄想了。等到了敦煌找到祖先的墓地,拜祭完就回去吧。”说着说着竟然脸颊上竟有泪水划过。
翌日。
瓜州城的南门,徐硁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南进发,这队人马是曹贤顺超募的工匠,从瓜州到沙州这段路最好的运输工具是骆驼,徐硁此时才感受到沙漠的震撼,后世的沙漠都被开发过度,要么就是交通工具太快了,不可能让你在原生态的沙漠中连续住上几晚。
悠扬的骆驼铃声,为这段黄沙之旅添加了少许能让人心安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只有淅淅索索沙子流动的声音或者狂风的呼啸,二月的最后一天清晨,徐硁终于来到了甘泉水河边,徐硁站在骆驼上眯着眼睛西望,远处一个高大的城廓残骸矗立在一片黄沙之中,那里便是阳关了。
徐硁收回视线,眼前的这座城廓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地,他历经三个多月的路程冲破种种艰难险阻,几次曾经连命都不保,一心要到的地方,沙州,也就是敦煌。
《汉书》中说“敦,大也。煌,盛也。”